残王狂暴危险的传闻早已在烈武的境地上沸沸扬扬的传播了多年。
是以街头百姓当他是可怕的恶魔,人人敬畏;宫中侍者当他是危险的虎主,小心伺候。
但夜白那一张脸偏是那么的俊美,这又使得见过他的人,觉得传闻不可信,更在远远的观察与少有的接触里,认定他也许只是沉默难以亲近而已,并非真的可怕。
但先前的一声龙吟,让他们有所不安的奔来,看到夜白主仆三人在此,他们以惊扰宫闱之错将其围住,那时都还一个个纳闷这位半夜不睡觉到处赏月的王爷这是发的什么癔症。
而在这一刻,当夜白以一种又硬又寒的声音,以一种完全无视身份尊卑的口气和态度向皇上要人时,大家都在惊愕中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癔症吗?这是癫狂!这是藐视!
切切实实的藐视!
否则,残王为什么毫无尊敬之态?为什么敢直视,不,是盯着皇上的眼,以一种几乎命令的口吻在要人?
他们傻了,也呆了,因为他们谁都没想到残王竟敢向皇上如此这般说话。
而此刻的靳螭也没想到,但没想到的不是他的直视,不是他的无视尊卑,而是他竟然真的在和自己要人!
“你疯了吧你!”靳螭震怒般的冲着夜白怒喝:“你和朕要什么悦儿?难道朕藏了你的悦儿不成?”
“活人见人,死要见尸,你还我!”夜白一声暴喝,带着近似龙吟般的怒吼,立时震骇的周围侍卫纷纷止不住的腿软,就连皇后单氏也是身子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威压!真龙的威压,即使是残体,也会让他们无法承受。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靳螭也是龙武魂,但他不是真龙,更没达到夜白的七层上限,所以听到这一声暴喝,也不免脸色发白,身子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我还你什么,我还你……”靳螭费劲地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被这股威压给震慑下去,却也因此连帝王的自称都丢了:“我又没,没藏你的人!”
就在此时,一团蓝色如流星一般飞掷在了众人身边的空地之上,霎时蓝色炸开,光团变了光波向周围立刻荡开,如一道水波一般。
当即那些腿软的侍卫压在身上的千斤之重立刻消失,个个是纷纷起身慌乱的站好,惶恐不安的瑟缩着,像是怕皇上会责难他们的无用。
皇后单氏也赶紧地从地上站起,狼狈的整理着衣裙,却不免恼怨的埋了夜白一眼,毕竟她出丑了。
可此刻,靳螭哪里顾得上他们?在这光波荡开的一秒,他的身子终于不再处于惊骇的颤抖,自是感激直身的抓了夜白的衣领,用着至高无上的口吻冲他反声喝到:“你给朕听清楚!这事儿,你得给朕一个交待!”
靳螭的话音刚落,夜白的嘴角一抽“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血来,抓着夜白正在努力挽回皇帝权威的靳螭毫无防备当即被喷了个满脸血花,然而他却没法发怒,因为他面前的夜白,眼一翻的就倒了下去,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识。
“王爷!”霍惊弦和殷眠霜都是一惊,但也只能叫出声来而已,因为皇上就在他们的跟前。
“夜白?夜白!”靳螭抓着夜白的衣领,惊恐非常,此时,一个声音却从侍卫们的身后响起:“皇上勿忧,云天来了!”
立时侍卫们闻声纷纷相让,随即霍玉弓背着一个发须全白骨瘦如柴的老人来到了皇上的面前。
“傅先生,你来的正好,快,看看他是怎么了!”靳螭已顾不上生夜白的气了——虽然夜白说兽潮可能将就此不再,但还要三年才能验证,未来一天不定,烈武就必须有他这个战神来护,他自是怕夜白出事的。
“好,我这就给他看看。”傅云天应着声时,霍玉弓以将老者轻轻地放在了夜白的身体跟前,立时老者双腿就瘫在地上,那扭曲的角度,足可见这双腿,他早已无知觉。
傅云天将手伸出摸在了夜白的腕间,片刻后,他轻叹了一口气:“皇上,王爷这是心急如焚,忧冲肝火,一时燥去了肺上,这才吐血昏厥。”
“什么?心急如焚?”靳螭难以置信的看着昏厥的夜白,似不明白,一个妾室而已,何以令他如此:“那他可有危险?”
“有,他此刻燥在心肺,必须云天即刻利用硫泉之水为他药浴浸泡,金针刺穴排去这燥才行,否则……心脉若伤,日后再有大战,他一动威势,可能就会吐血昏厥,等于丧失战力……”
“啊?”靳螭惊愕,急切的连忙摆手:“来人,速速为傅先生准备盘龙浴殿!”
傅先生要的是硫泉,这皇宫之中唯一的硫泉便是宫阙后山的盘龙浴殿,靳螭自是赶紧要啥给啥。
“臣还要一些名贵的药草……”
“你说就是,只要库里有的,纷纷调出来!”靳螭迅速表态,当下傅云天一连说了八种草药名,个个听得周遭人是牙裂面愕。
“记住了吗?”靳螭很肉痛,但再肉痛也比不上内心的不安,所以他转头冲着单氏询问,当即单氏脸有苦色的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