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和圣城之间的距离,快马加鞭只要三天。
但夜白等人回去并不赶时间,所以走的比较随心散漫,一路上略有些玩耍停歇的,终于是到了第九天上,一行人才进了圣城。
苏悦儿因为第一次来的时候,满心都在想着自己会嫁的是怎样一个或丑或残的变态恶魔,根本没心思去注意这座城市的模样。
而这一次回来,她四处眺望,就发现这座城的城墙是又高又厚不说,墙下一丈之处,还全部都是木与铁的尖刺。
“这是王爷叫人如此布置的。”看着苏悦儿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马车外的霍惊弦在马上为她介绍。
“倒是挺威武的。”苏悦儿由衷赞叹。
“这可不是为了威武,是为了御敌。”霍惊弦的言语让苏悦儿疑惑:“御敌?荣澜国不是都没了吗?现在只有烈武一个啊?这是御得谁啊?”
“六年前荣澜可还在,王爷要带着众人去灭了荣澜,但又怕圣城这处因为空虚,反被荣澜得利,便命人修筑了这刀锋城墙,以避免荣澜前来攻城。后来这里完全修好了,王爷才带人去剿灭的荣澜国……”
霍惊弦当即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说着夜白如何的睿智,带着人马兵分两路,将声势浩大其实老弱病残的全派往荣澜国都,而实际上只有一小股精兵强将夜袭荣澜的七座王城。
声东击西,如此的声势浩大,自然引了荣澜皇集结七城之力对抗,可如此一来,七座王城是个个空虚。
此时夜白又用了闪电战,这一小股队伍,是快如电,却铁血如刀。
他们急速的占据一座城就迅速地扑向下一座,在被大队伍包围对抗的荣澜国都发觉时,已经晚了,七座城池全部被屠,荣澜等于只剩下一座主城。
再是有人,此时也已没了家园,荣澜投降了,百官尽数被诛杀,夜白在那一夜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魔,而皇族的人,则因为投降被皇上统统安置去了旻天城安度余生。
“那些百官一个都没留下吗?”听故事的苏悦儿直接扭头问向了车内一直闭目假寐的夜白:“就没一个投降的吗?”
她知道战争的残酷,也知道互为敌国是怎样的刀兵相见,可是对于尽数被诛杀这样的事,她还是觉得过了点,哪怕历史上那些不肯投降的都会被砍了……
“有投降的,而且还不少,但,皇上的旨意是除开皇族,尽数诛杀,一个不留。”夜白闭着眼回答,声音平淡安稳:“所以我只有都杀了。”
苏悦儿闻言愣住:原来,他的恶魔,不过是听命为之,不过……
“你内心没有不适吗?”她觉得他的反应太平淡了。
“不适?我顾不上。”夜白说着睁开了眼:“我必须灭掉荣澜才能完成我的使命,我只想做好我要负担的事。”
看着夜白一脸无悔之色,苏悦儿轻叹了一口气,他明白,夜白算是被靳家给培养成了一个战争机器,他只是知道该如何做,却并不考虑自身在这样的战争里,背负了一身的血债。
“你,是为荣澜叹息?”夜白偏了头,眉也微微地蹙着——她生母陈氏可是荣澜国的俘奴,此刻他意识到这个话题是不是不合适。
“不,朝代总是更迭,任何一个国家都有它的兴衰,它能被灭,就说明它已经行将朽木,否则也不会轻易的就被毁掉。”作为一个学过历史的好学生,苏悦儿很清楚,这个你为此叹息,根本没有意义。
就像武侠里的反清复明,复明了,国就昌盛了?还不是会走向它灭亡的那一天?
所以,她才不会为为一个荣澜国叹息,更何况她压根就是个穿越者,她还没真正融入到谁的家国里去。
“那你的叹息是……”夜白听到苏悦儿这般说,还是很有些意外的,毕竟这一战之后,他是成为了烈武的战神,可也是个恶名昭著的战神——不过,他也的确不在乎。
“我叹息的是你。”苏悦儿说着挪到了他的面前,相当自然的就拽了夜白的手拉着言语:“你当了别人手中的刀,沾满了血,也背满了恶,而那个指使你如此杀戮,且真正受益的人,却得到的是贤名。”
“皇权本就是如此。”夜白依然淡淡地:“我心里很清楚。”
“你不难过吗?”
夜白摇头——他哪里有心情去难过?他娘留给他的遗愿,他只想完成而已,至于其他的,顾不上。
“可是我会难过。”苏悦儿说着就声音有了一丝不满:“我很心疼你。”
夜白的唇轻颤了一下,扭了头看向车窗外:“不必。”
苏悦儿瞧着他冷峻的侧眼垂了眸:六年前,他做了杀人的机器,成了恶魔,六年来,他说得风淡云轻不为所动,可真的就不会有心底颤抖发寒地时候吗?六年啊,这……
嗯?
苏悦儿忽然觉得哪里没对。
六年前……六年前,原主还在苏府里,陈氏也在苏府做她的可悲姨娘呢,可她得知我要嫁残王时却和我说她亲眼所见了夜白去屠城的事?
既然荣澜国是在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