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儿这一问很直白,很犀利。
靳螭闻言呆滞,他大约从没想到有人会如此直愣愣的把这种问题拿上台面,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问出来!
这村姑是个傻子吗?
这一刻,靳螭是又惊又怒,当即沉了脸:“大胆!朕知道你是个才俊,却也不该如此恃才放旷!朕所赐予爵位,是为嘉奖,是为国家寻栋梁之才!自当是保家卫国的,怎会容你与残王对掐?胡闹!”
苏悦儿惊愕般的抬头:“皇上您说的真的吗?真的不是让草民与残王对立?”
“放肆!君无戏言你不知道吗?”靳螭这会儿是真的冒火了,他觉得面前虽然站着一把可以对付夜白的刀,可这刀却是个没有刀柄,这一握的就先把自己的手给割伤了。
“皇上自然是一言九鼎的!”苏悦儿此刻恭敬的开了口:
“草民斗胆问这些,其实也是想弄个清楚明白而已,毕竟这荣澜国是残王受陛下之名灭的,这些年兽潮又是残王一次次打退的,怎么也是忠臣良将,绝对战功赫赫的英雄,草民实在不懂,在有残王相助的情况下,皇上为何还要封王?”
一句话简直如利剑一样直插靳螭的心。
这一刻他俨然意识到手里的这把刀他是拿反了——要不然她怎么二百五一样的先戳到自己?
“封王,是因为烈武国需要有才之人,残王固然厉害,但朕身为一国之主,岂能因一才而自傲,因一才而不给他人机会?白悦,朕放眼的可是天下,可是长久,你,懂吗?”
靳螭的最后两个字,依然有不悦之音,而眼中更有了怒色。
他希望面前这个村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怒意,赶紧收敛。
“草民懂了。”此刻,白悦折身行礼,一副明悟的姿态,靳螭见她如此手中圣旨一扬:“懂了就赶紧接旨吧!”
白悦闻言依然没跪,她反而一脸恭敬的冲着靳螭折身而言:“皇上,草民懂了皇上爱才之意护国之意,但如此,草民反而不敢也不能接旨授封了。”
“什么?”靳螭惊讶,底下一直看着这一幕的众人也是个个惊愕不已。
当然,就连站在靳螭身边的夜白此刻双眼里也有一些惊讶——毕竟在这之前,他的悦儿可是说了要当这个王的!
“皇上!”苏悦儿抬头看着靳螭言道:“皇上爱才,草民真切的感受到了,皇上护国远瞻之意,草民也懂了!残王优秀,为皇上打下烈武疆土,更为皇上守护烈武百姓,这是大家有目共睹,心知肚明的。
若草民不知尊敬,不知尊崇的接受了这个王爵,即使皇上您没有让草民与残王有对掐之意,却也难免惹得民众猜疑,局势动荡,更疑心您这是要过河拆桥啊!毕竟守护烈武,有一个战神就足够了,再多一个,除了生乱,草民实在想不通这王爵所封还有何意?”
“你……”
“皇上!”苏悦儿完全不给靳螭开口的机会,她一脸忠君爱国表情的跪地而言:“草民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什么叫做忠君爱国,什么叫做谏言直书!皇上心系天下,愿给我们这些草民机会,的的确确是爱才重才,但正因为如此,草民就更不能接旨了!”
“是何道理?”靳螭已经气结,整张脸都快涨成了猪肝色。
“因为草民不需要封爵也会为国出力的。”苏悦儿说着抬手就把脖子上的项链给取了下来,立时村姑不见!只有绝色无双的残王妃苏悦儿跪地在前。
“你,是你!”靳螭惊愕,众人哗然。
苏悦儿再次抢言:“皇上,悦儿来圣堂之时,圣堂堂主已有安排,因悦儿既能治疗,也能伤害,为了对圣堂每个学员公平起见,早已为悦儿准备了两份学籍,一份自是治疗者苏悦儿,一份便是伤害者白悦!”
什么叫做拉大旗作虎皮,苏悦儿这就是。
明明是穆斐和夜白为她准备的后路,可苏悦儿才不会傻到送把柄给皇帝老儿,她自然是把源头都往堂主身上推,谁让堂主不在呢?谁让堂主他老人家威风呢?
靳螭闻言简直是气急败坏:“大胆!你,你这是欺君!”
“皇上您严重了吧?”苏悦儿倒是不慌不忙:
“若悦儿真要欺君,今日便不作声的授了这封爵,干嘛还不敢授?再说了,悦儿前来圣堂学习,乃堂主的安排,两个身份也是堂主的意思,为的就是让悦儿凭实力说话,免得有欺人之嫌,若不是皇上您一时爱才想要封爵的话,又怎么会参与其中?实在不是悦儿想要欺骗您啊!”
靳螭当即面色难堪,却又憋火到难以言语。
为何?
因为苏悦儿这话再婉转,也说的明明白白:这是圣堂的安排,谁也没想骗你啊,若不是你自己参合进来,怎么会骗到你头上去?
什么叫自找难堪?
此刻他就是。
靳螭很憋火,他瞪着苏悦儿迅速的寻找合适的批判之罪:“好好好,一切倒是朕的不对了,那先前为何不直接言明你的身份,说你什么姓白名悦,还跟朕说什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