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言心说,其实我已经出来得比较早了。
可她又突然想起自己离开的理由,在洗手间里听见的那些尖锐的话语开始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以至于当下她偃旗息鼓,低着头不再说话。
将近二十分钟后,车子终于驶离拥堵路段,汇入漆黑的、安静的夜色里。
距离目的地越近,沈欢言的心跳越快,像是有一种近乡情怯的味道,可明明她在那里只住了两个月。
终于,车转入小区沿着她熟悉的路行驶,最后在车库停下。
沈欢言推门下车,站在车库檐下看着陈放从后座拿了他的外套,关上门锁了车走过来。
他将外套罩在她的头上,“走吧。”
沈欢言跟在陈放身后,又在他看不见的位置偷偷用手指挑起衣襟的贴在自己的鼻尖闻了闻,心口的位置因为这动作止不住地狂跳。
雨几乎停了,只有几条雨丝迎风落下,仅几步路的距离,外套上落下稀疏的雨点。
沈欢言的头发早已被车上的空调风吹得干透了,原本来这儿的理由也站不住脚,然而两个人像是约好了一般,谁都没提起这事。
在大门口站定,沈欢言将外套从头顶扯下披在肩上等陈放开门,但男人却只侧过身看她,微微抬了下下巴。
“开门。”他说。
沈欢言知道陈放的意思,心跳无端开始加速。
她走上前抬起手,拇指在门锁上轻碰了下,立刻就听见“滴”的一声,门锁被打开。
沈欢言拉开门走进去打开灯,落日似的橙黄色灯光照亮整片玄关。
她将陈放的外套脱下放到玄关柜上,又脱掉鞋子习惯性地打开鞋柜门,意识到不对后她停下动作,却在被拉开的狭小的缝隙中,看到她之前穿过的那双粉色居家拖鞋。
从六月到一月,从盛夏到寒冬。
离开了半年,陈放却还没有扔掉它。
沈欢言抿了下嘴唇,装作若无其事似的拿出拖鞋刚想上脚,却见陈放蹲下身子拿走了那双拖鞋,又从鞋柜里拿了双棉质的放到她脚边。
“先穿我的吧,温嫂前两天刚洗过,是干净的。”陈放顿了顿,又说:“有点大,明天我去准备双合适的。”
沈欢言说:“不用麻烦了。”
陈放说:“不麻烦。”
沈欢言没再坚持,换了鞋子跟着陈放往里走。
穿过玄关进去,她闻见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花香味。
再往里走,果然在餐桌上看见了花束。
酒红色系,主花是厄瓜多尔玫瑰。
沈欢言猛地想起今晚收到第一束花时同事的调侃。
红色,玫瑰花,明目张胆的爱意。
她愣在原地,看着陈放走到餐桌前拿起花束,又朝着她走过来。
花束被塞进她的怀里,听他说:“之前那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