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摇头,“不是。”
“那不就得了。”沈欢言说:“我之前确实一直在纠结这些问题,关于你的家庭、我的家庭,还有当初我会住到这里的那一系列阴差阳错的诡计。回来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发现好像考虑再多,最煎熬的反而是我和你,我觉得挺没必要的。”
“那你之前有想过要离开南城么?”陈放问:“比如读大学的时候,或者工作。”
沈欢言点头,眼里却明显浮起了一层失落。
她说:“当然想过啦,高考结束填志愿时我都想好了,我要去北城或者粤城,离这里远远的,如果我爸妈因此不肯给我钱,我就努力学习靠奖学金,或者出去打工,而且之前我参加比赛加上我偷偷存下的也有了一些积蓄,肯定饿不到自己。”
陈放问:“后来呢?为什么没去。”
沈欢言露出个无奈的笑,“我妈趁我不注意改了我的志愿,等我发现已经收到南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
这件事过去太久,沈欢言早已可以自我消化掉负面情绪,反而反过来安慰沉着脸的陈放:“但其实我从小的梦想就是进南瑾,所以大学毕业之后还是得回来,大学四年在南城也认识了很多导演和老师,这可能也算是阴差阳错下的意外之喜吧。”
“就是这样。”沈欢言说完把抱枕重新放到身后,双脚落地,手肘撑在膝盖上看着陈放,说:“你问完了嘛?”
陈放点头,“嗯。”
“还有其他问题么?”
“没有了。”
沈欢言露出个笑:“那我还有最后个问题。”
陈放依旧在消化刚才得事,只侧着头沉声问:“什么?”
“雨下这么大,我觉得我也回不去了。”沈欢言努了努嘴,望了眼窗外的暴雨显得有些无奈:“不知道陈总能收留我一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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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条纹的床笠,书桌上可爱的木质摆件,还有空气里飘着的那股淡淡的木质香。
一切和她走之前似乎没什么改变。
沈欢言换了陈放给她的棉质睡衣躺到床上,柔软的被子轻蹭她的脸颊,是一种熟悉的又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没变的门锁密码,没扔的拖鞋还有没换的布置大概都在等这一刻的到来。
这一晚,她做了整夜的梦。
梦里有这一路巡演时跳舞的场景,有那一束束不同色系的鲜花,有观众的掌声和呼喊声,还有谢幕是从头顶落下的金色纸片。
最后定格在陈放紧抱着她的画面,沈欢言从梦中醒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闯进房间,在被子上打下浅浅几道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