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烟火熄灭,她伸长脑袋凑到陈放身边说:“让我看看。”
陈放将手机侧向她,屏幕上是她裹着羽绒服和围巾拿着仙女棒的笑颜。
沈欢言忍不住跟着照片中的自己一起笑,她抬起头看向陈放,发现男人低垂着眸子也在看她,眼下是因为浅淡的街灯落下的阴影。
随后他把手机收进口袋里靠着背后的栏杆,说:“谢谢你,阿言。”
沈欢言眨了眨眼:“嗯?”
陈放便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两个人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听他开口:“你刚看到的那块石头是我父母生前最后一次出国带回来的东西,那时候我还小却已经认识很多矿石了,但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蓝锥矿,觉得好看就缠着他们把东西送给我。”
陈放一边说着,一边拇指在沈欢言的手背轻蹭了两下,“前两天,我去看我爸妈了。”
沈欢言愣了愣。
她很少听见陈放主动提起自己父母的事,她没说话,继续听陈放说下去。
“每年过年我都会去看他们一次,我妈妈生前喜欢百合,我每次去都会买上一束,我爸时而喝点酒,我就给他拎上瓶好酒。”顿了顿,陈放继续说:“前两年去我每次说的话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工作上的那些事,比如今年谈了什么合同,赚了多少钱买了什么东西之类的。”
晚风很冷,吹得陈放越发很清醒。
他记得父母刚去世时自己还小,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因为这件事他的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过了两年他才终于有勇气再次去墓地看望父母,而后便形成一年两次的频率,一次在清明,一次则是过年。
从男孩变成男人,在墓前的叙述从一开始的无所适从渐渐变得豁然,内容也从学习转变为工作,从稚气未脱到成熟坦然。
但也是因为成熟的关系,每每到这一刻他的话就越来越少,有时甚至不说话就在那儿坐上半个小时,只那一束花和一瓶酒才能证明他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