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困了么?”沈欢言问他。
来回奔波辗转一整天,到这时候事情尘埃落定却反而没了疲意,陈放摇摇头:“还好,不困。”
“那陪我聊聊天吧。”沈欢言说。
陈放看出她有话想说,问:“聊什么?”
“我想知道,这段时间你都忙什么了?”
“怎么到现在才问我?”陈放笑了声。
沈欢言冲着他眨了眨眼:“相信你呀。”
“你这是在给我戴高帽。”陈放抬手戳了戳她的脑袋,坦言说:“这段时间在忙着陈竟业的事,你能猜到吧?”
沈欢言点点头:“嗯,我听见你打电话了。”
“他卖了自己在国内的资产去了国外,不会再回来了。”
陈放打电话基本不避讳她的存在,就算工作上的事也是如此。
这段时间来他的好几个通话内容都与此有关,想必也费了不少心思,但来去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成功说服陈竟业,还完成签证、股份转移等一系列的事情,想来陈放手里握着一些让他忌惮的东西。
沈欢言问:“你是怎么让陈竟业同意的?”
“查到他有个儿子,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当时他想让那女人打掉就给了她一笔钱,没想到那女人偷跑到外地生下来了,又返回来找他要抚养费,这两年他的账户一直在定期给对方打钱。”
“所以你用那个儿子威胁他了?”沈欢言问:“学业?前途?还是性命?”
“都有。”陈放说:“到这个年纪陈竟业大概也想通了,这半年里给对方汇的钱也在逐渐增多,说明还是在乎这个儿子的。”
沈欢言听完没说话,眼神直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不是挺败坏我在你心里的形象的。”陈放说:“竟然会用孩子威胁别人。”
沈欢言摇头:“没有,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那你在想什么?”
“我就是觉得,有些父母真的很奇怪。明明彼此不恩爱,也知道没办法给孩子创造一个完备的、正常的家庭环境,却还是要生下来。”沈欢言顿了顿,继续说:“想通了呢就趁着机会给点钱施舍点关心,就以为能弥补那些缺失的爱。但更多的是那些到最后也依旧执著的父母,他们的孩子该有多遗憾。”
陈放猜到她想到了她自己。
他想了想,认真地看着沈欢言:“也可能是这小姑娘自己吵着嚷着要出生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未来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舞蹈家,还会遇到一个非常亲密的好朋友和一个非常爱她的男人。事业、友情还有爱情,这么美好的体验,当然值得出生、长大,真真实实地体验一次。”
陈放的语气很沉,很坚定,他直直地看着她,仿佛只要这样所有的幸运与爱意都会从他的眸子跑出来,落进她的眸子里。
“遇到你真好。”沈欢言突然感叹。
“嗯?”陈放笑了声:“怎么?”
“我觉得遇到你之后每件事都在变好。”沈欢言顿了顿,继续说:“你看,工作上我成功进了南瑾,第一支作品就是和我最喜欢的舞蹈家合作的,后面又有很多新的体验和挑战,我觉得特别充实特别开心。”
“生活上也是,只要有你在,我觉得我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你总会在我需要的第一时间出现,帮我解决所有的问题。最开始是生病、丢手链,还有后面因为家庭的原因心情不好,或者是像这次遇到危险,你好像有魔力似的,总能一把把我拉出困境。”
陈放闻言笑了声,说:“有没有可能,工作上的运气是因为你本身就很优秀,而后面那些麻烦事,有一些本身就是因为我的原因造成的。”
“不是的。”沈欢言不同意他的话:“我觉得你就是我的福星。”
“福星?”
“嗯。”沈欢言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是能给我带来幸福和希望的人。”
记忆里好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个词,大抵是幼年的记忆太遥远,会称他为“福星”的人早已去了另一个世界。
如今这样的形容从沈欢言口中说出来,陈放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深吸一口气,尝试压抑住心里的冲动。
现在太随便了,场合也不正式。
他心说。
可还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