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数了数,一共9支。
三月中旬,去年秋天种下的郁金香接连长高,持着朵花苞在春风里摇曳,沈欢言日日去看,就像是个期待自己孩子成长的“新妈妈”。
如今花朵被包装成花束,她不免有些兴奋:“昨天还是含着苞的,今天怎么就开了?!”
陈放说:“今天气温高,花就长得快一些。”
沈欢言小心翼翼地把花束抱在怀里,扣上安全带,又忍不住用指尖轻轻地触碰花瓣,很轻,就像是在碰新生儿的脸颊。
陈放看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调侃说:“阿言,你这样我就要吃醋了。”
沈欢言闻言,赶紧倾身过去在陈放脸颊上留下一个吻,语气却不输他的调侃:“我就没见过有人还跟一束花吃醋的。”
沈欢言说完话后就继续低头摆弄怀里的花束。
半晌没听见男人回应,她这才微微偏过头,却见陈放一手支着下巴撑在方向盘上,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嗯?怎么还不走?”沈欢言问。
陈放又盯着她看了几秒,这才回过头发动车子。
行到半路遇到红灯,车子稳稳停下,沈欢言又听见他的声音。
“阿言,等院子里那几朵重瓣的开了,我们就去领证吧。”
2.
四月初,重瓣郁金香开了。
沈欢言选了条白色长袖连衣裙,小立领,领口处有两颗盘扣做装饰。
陈放也是一身熨帖的西装,近看才能发现小心思——今日份的领带缀了几丝暗红色的纹理。
特意选过日子,倒也不是迷信,但任是谁到了这种时候都不得不,又情不自禁地想要为这一刻多一份保障。
领证处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对情侣,但这时候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主人,谁也无暇顾及身边来往的路人。
只有为他们办理手续的登记员拿到俩人的户口本时不自禁地朝沈欢言看了眼,笑说:“我去年看过你的《春日来信》,跳得真好。”
沈欢言笑着说谢谢,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早准备好的糖递过去:“请你吃糖。”
证书被敲了钢印交到俩人手中。
沈欢言小心翼翼地捧着两本证,直到坐到车上才忍不住翻开来细看,照片里的她和陈放眉眼里都带着笑,白裙黑西装异常般配,连带嘴角的弧度都是出奇一致。
正看着,陈放打开门上车,又有一束郁金香被递到沈欢言的眼前。
是从花园里剪下来的,浅粉色的重瓣郁金香,说是因为盛开时就像是狐狸再跳舞,故取名叫做狐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