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哪里有火炕,生的壮实的男人坐在地上,身子紧贴着土墙,双手环胸,睡得并不踏实。
柳富贵听见响动,还以为是来了坏人,立马睁开眼睛起身,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己救下的女人。
“你!”
面前的女人黑发及腰,鹅蛋脸上嵌着两颗水灵的杏眼,虽远不及弟妹好看,却清秀可人,耐看的很。
柳富贵张了张嘴,平地惊雷般的呆愣在原地,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那女人羞涩的低下头去,双手局促不安的绞着衣角,抬手随意将发丝梳起来。
“大哥,谢谢你昨天的照顾,我已经把早饭做了,一会便熟了,叨扰你一整晚,实在过意不去,我要走了。”
那女人落寞的转身,去将自己披在外面的棉衣拿在手中。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大哥,我叫丁香。”
那女人抿唇笑了笑,已经穿好衣裳,准备往外走。
“你如今走了,是要去寻亲戚么?”
“穷乡僻壤出来的,当初要是有亲戚接济一下,哪能到这种境地呢。没有啥亲戚,我也找不到路,只能顺着这条路继续往上,一路要饭去。”
丁香叹息一声,还没出去,光是寻思着外面就觉得冷寒彻骨,这一路她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艰辛,没有被冻死饿死已经是上天护佑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先别走了。”
柳富贵又将她拉了回来,此时锅已经开了,他连忙拿起勺子,掀开锅盖在里面搅一搅。
丁香局促的站在他的身后,探着身子看向了他这边。
“大哥,这不好,我在这你都没有地方住。”
她确实倦了,她一个姑娘家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无妨,一会吃了早饭我在那边再搭一铺炕。外面天寒地冻的,现在又不安生,我听说昨天镇上去了土匪,你先别走了,住下吧。”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柳富贵觉得热闹极了。
自从冯菊香背叛他,跟了沈猎户,他在镇上时每天干活,倒头就睡。等回了村里,每天没有那么多活计,都要喝上一点酒才能睡着。
昨天夜里虽然只是睡在地上,却觉得格外踏实。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丁香抿唇哭着,扑通跪在了地上。
柳富贵着实被她这举动给吓坏了,赶紧伸手去扶她起来。
肌肤相贴,两人皆是一震。
空气中似有暖流涌动,柳富贵回味着那细腻的触感,突然觉得自己龌龊极了,赶紧转过身去。
“快,快吃饭吧。”
柳富贵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声,掀开锅盖将锅中已经熟了的粥盛出来。
他觉得一定是太久没有女人的缘故,所以才会这么失态。
丁香点点头,立即帮着忙活。
她个头不高,吃的却不少,像是这阵子饿坏了,一上桌便像是几顿没吃一样。
“你慢慢吃,我再去给你做点吃的。”
瞧见盆里见了底,柳富贵赶紧下地。
丁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满眼歉疚。
“大哥,我吃饱了。”
“你不用不好意思,吃不了中午继续吃也是一样的。”
柳富贵年前在镇上干活,多少存下一点银子,正好买了一些年货和米粮屯着。
他怕屋里那位娇客等急了,吃粥本就不禁饿,他干脆洗了米蒸了一大锅米饭。
家里没什么菜可吃,他寻了一些干蘑菇洗净,配上淮山之前给的野鸡,一起放进锅里炖了。
不多时的功夫,满屋飘香。
“大哥,想不到你手艺这么好。”
饭端上来,丁香傻了眼,她足有几年没有吃过肉了,野菜团子能吃的足已经很不错了。
她先给柳富贵夹了一块肉,随后自己才吃起来。
“没啥手艺,你喜欢吃就行。”
柳富贵鲜少被人夸赞,如今听了这话倒真是不好意思了。
面相憨厚的男人挠挠后脑勺,面带一丝薄红,偷偷瞧了对面的姑娘一眼。
他以前尽心尽力的伺候冯菊香,却从没落到一点好,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气又落寞。
饭后,丁香抢着将碗筷洗了,柳富贵趁着天色还早,便赶紧准备将土炕弄好。
一步入那里,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冯菊香和沈猎户疯狂缠绵,翻云覆雨的情形,紧紧攥起了拳头。
“大哥,天寒地冻的,实在伸不出手,要不别弄了,那么大的地方,咱们心里坦荡着,不用介怀那些。”
能有吃有住已经很好了,如今能活下来实属不易,她不会和一个救过她的男人矫情那么多。
“没事,我用木板搭一个床。”
柳富贵听了这话面色一红,低着头去寻合适的木板了。
看她这样守规矩,丁香心中踏实不少。
柳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