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老人来到叶狂歌马前,突然开口:“年轻人,莫不是要来血洗鹿鼎山庄的?”
叶狂歌听他开口,大吃一惊,这几年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可现在……叶狂歌一惊之下,随即意识到,这个老人留不得。他心随意走,抽出长剑,就向老人脖颈刺去。
老人微微一笑,身形稍稍一偏,叶狂歌根本没有看清他用的什么身法,就轻轻易易躲过自己这致命的一剑。
“没用的。”老人说,“这世上再没有敌人能斩我一刀一剑,你别枉费心机了,留着力气和庄主血拼吧。”
“你……”叶狂歌一击不中,信心大减,他实在看不出这老人什么来头,也不知他意欲何为。
“年轻人,”老人说,“说出你来山庄的目的,我代你传话,怎样?”
叶狂歌想了一下,就把自己的意图告诉老人。老人点点头:“我这就回去回禀庄主,你也不用在这儿空等,回到你的阵营吧,最多半个时辰,庄主就会带人去。”
老人转身往回走,叶狂歌看他脚步蹒跚,忍不住想到刚才他避开自己那一剑的身法,突然之间,他意识到今日之战可能并不会如自己先前和海兰商议的那样无往不利。自己这一方,除了有天骄这个人质外,几乎没有一处优势,可仅凭天骄一个人质,能够挡得住羿枭雄苦心经营数十年的鹿鼎山庄?
叶狂歌使劲摇摇头,大敌当前,无暇再做退却的念想,何况这也不是他的本意,他调转马头,径向来路奔回。
回到空地上,海兰正翘首以待,两名武士站在天骄身侧,防止他有异动。海妍却远远避开众人,一个人茫然看着前方,她并没有哭,但脸色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怎么样?”海兰问,“见到羿枭雄了?”
“荆浩劫帮我传话。”
“荆浩劫!”海兰吃了一惊,“就是你说的那个残废的老人?”
叶狂歌点点头,他脸色凝重地告诉海兰:“他并没有失去武功,也能够说话。”
“什么?”海兰的脸色也变了。
“我在山庄十年,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叶狂歌叹了口气,“还不知道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海兰默然,她看了天骄一眼。叶狂歌明白她的意思,不管怎样,他们有天骄这个人质,胜算还是占到多数的。
天骄也明白他俩的意思。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唇边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这笑意叶狂歌和海兰都看见了,但他们没有理会,眼下强敌将至,他们哪有心思去猜测这个花花公子的心思?
十一
阳光,草地,俊男,。这本应是谈情说爱的好地界,可现在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没有一个人能预测等一下会发生什么,也许只有上天才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半个时辰后,羿枭雄坐着轮椅,在两名山庄武士的推动下,来到战场,随行的只有相成礼和他的两个得意门生,再有一个就是看似将行入木的荆浩劫。
看到他们到来,海兰她们心里一紧,他们如此托大?难道早有了应对之策?她忍不住将目光转向天骄,天骄脸色如恒,看不出表情,这倒让海兰心里又是一紧,按照常理,这个纨绔子弟乍遇大场面,应该无比惊惧才是,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海兰的心头。
羿枭雄他们来到海兰身前一丈之地停下,羿枭雄开口说:“你俩的胆识确实惊人,单枪匹马就想要挑了鹿鼎山庄,这未免太离谱了吧?”
海兰抽出匕首,抵在天骄脖子下,沉声说:“羿枭雄,当年你杀我们父亲,今日纵使血溅当地,也要报了当年之仇。”
海妍见天骄危险,往前垮了一步,但立刻停下,她的眼睛里满含泪水,双拳紧握,指关节有些发白,显是心里相当难受。
“你们以为用天骄作为人质,我就束手无策,是吧?”羿枭雄冷冷的说,青铜面具在耀眼的阳光下闪着妖异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对不起,庄主。”叶狂歌走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地说,“我们知道,纵使再过十年,我们也没有办法与鹿鼎山庄抗衡,只有出此下策。”
“没什么对不起的。”羿枭雄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本就是江湖中人惯用的手段,可惜你们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一样,对于我这个儿子,我早就寒心,在他逃离山庄去找帅狼星的女儿时,我已经不当他是我儿子了。相总管,不必顾忌天骄,杀死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羿枭雄命令一下,在场诸人都大惊失色,海兰姐妹和叶狂歌都脸色大变,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羿枭雄竟能不顾天骄的安危,而天骄的眼泪“哗”的流下,他也没有想到,在父亲眼里,自己竟成为十恶不赦的罪人。大敌当前,他竟对自己安危丝毫不以为意,这……这说不过去啊。
相成礼面有难色,他手按剑柄,迟疑着不敢动手,羿枭雄嘶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