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好。”他和孙兴怀打完招呼,目光转向孙源床边穿着病号服的老者。
老者年纪很大,白发苍苍,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沟壑。
这位老者他没见过,但是见了长辈招呼还是要打的。
他犹豫了下,干脆用最保守的称呼:“爷爷好。”
老者笑眯眯地点点头:“你好啊。”
孙源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航哥,你也能看见他对不对?”
赵小航听了这话沉默了,艰难地看向阎煦。
阎煦啧了声,嫌弃地别开视线。
赵小航:“……”不是他蠢,主要是这位老者穿着病号服,浑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他就以为是孙家哪个也住在这家医院的亲戚过来看孙源呢。
孙兴怀没明白俩孩子在打什么哑谜,正好床头柜上的手机来了电话,他走过去拿起手机,匆匆走到病房外接起电话。
孙源方才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爹右手从老者身上穿来穿去,小脸一白,恨不得原地晕过去。
阎煦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朝他抬抬下巴:“跳大神?”
孙源:“……”
“装神弄鬼?”
“…………”
“骗子?”
“………………”
孙源默默拉起被子,嗓音带着哭腔:“姐,我错了!您快把他弄走吧我求求您了!”
这只老鬼刚死没几天,一直在病房门口徘徊,任由匆匆而过的行人从他身体中穿过。
阎煦既然看见了就没理由放着不管,她进来时顺手揪着老者后衣领将它拽了进来,打算一会儿处理完孙源的事情就送它走。
阎煦小仇已报,心满意足。
她抬手掐了个诀,屈指轻轻一弹,一束金光射入老鬼眉心。
紧接着老鬼身体渐渐透明,在即将消失之际,朝着阎煦深深鞠了个躬。
它刚走,空气扭曲了一瞬,接着一位穿着黑袍,肤色发青的鬼差出现在病房内。
孙源一口气儿还未松完,又被突然出现的鬼差吓一跳,胸前这口气儿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差点儿给他卡背过气儿去。
鬼差双手合于胸前,朝着阎煦作揖:“阎大人。”
阎煦淡声问:“这是你负责的辖区?”
鬼差语气恭敬:“是的,大人。”
“刚才的鬼魂我送走了。”
“谢谢大人。”
许是怕大人怪罪自己对分内的工作完成的不好,鬼差又赶忙解释:“最近人间又闹了一波厉害的流感,带走了不少老人,我和同事们加班加点四处奔波,难免会有收魂不及时的情况。”
以往鬼差都是提前来到将死之人身边,等对方咽气了直接将魂带走。
如今人口老龄化的严重,人间的传染性疾病一波接着一波。
年轻人尚能靠着较好的抵抗力从一波波病毒中拼杀出来,可老年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尤其是身体虚点的,可能不小心染上某波流感或肺炎,人就不在了。
因而近年来死亡率一年高过一年,鬼差的工作量也大大增加。
即便鬼差们日夜不停四处奔波,还是会有收魂不及时鬼魂跑路或迷失的现象。
阎煦很清楚近年的状况,并没有难为鬼差的意思,“放心,道理我都懂,不会为难你的。”
鬼差放下心来,又朝着她拱了拱手:“谢大人理解,若大人没别的吩咐,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阎煦颔首:“嗯,忙你的去吧。”
鬼差身影淡去,病房里其他三人大气不敢出。
赵小航缩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孙源脖子伸得老长,嘴巴微张,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小鸡仔;赵立群看着阎煦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又见着那俩人怂兮兮的模样,什么都明白了。
等孙兴怀打完电话再进来,看见病房安静如鸡,奇怪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身体上的问题解决了,你们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让他多住几天院。”阎煦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方便的话,可以把翡翠交给我吗?”
“当然没问题!”孙兴怀小跑到窗台前,拿起上面被报纸包好的翡翠递给阎煦。
“其实我也知道点这方面的禁忌,我捡着这种来历不明的漏儿之后都会先放在阳台阳光最充足的地方晒三天,然后用旧报纸包一周。”孙兴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