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珀沉默了一会,她的确记得这位特殊的侦探先生,只是她记不得对方的名字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无所顾忌地揭穿了自己的伤疤,她当然没有心情去注意对方的姓名;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差点丧失五感,即使那位救助她的金发先生叫过数次侦探的名字,她其实也是听不见的。
于是她斟酌了一会,说道,“是的,侦探先生,我记得你。”
虽然维斯珀非常巧妙地用侦探先生这个称呼对应了对方的灵媒女士,但她的思考时间却暴露了自己记不清对方姓名的事实。
以往都是夏洛克遗忘别人的姓名,而他总是令人印象深刻的那一个,比如自第一次见面后苏格兰场的安德森警员就牢牢记住了夏洛克的名号。
他也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夏洛克·福尔摩斯,维斯珀·李小姐。”
对后者的姓名上,他着重强调了一下。
“福尔摩斯先生,上次谢谢你和那位——”维斯珀再次卡壳了,然后一双与夏洛克有点相似的眼睛望向了对方 ,“请问那位先生的名字是?”
“夏洛克,”他“微笑”了一下,纠正了一下维斯珀口中对于自己的称谓,“那位是约翰·华生,我的室友兼助手,他还有医生的兼职。”
实际上,华生认为自己的助手工作才是兼职,不过夏洛克从不承认这一点。
维斯珀微微点头,接着夏洛克就非常自然地坐到了维斯珀身侧的空位上,“来点曲奇饼干吧,李小姐,就算作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些不愉快的歉礼。”
思考片刻,维斯珀道了声谢,然后从对方手里拿起了一片曲奇,填补了一下自己饥饿已久的胃部。
时至现在,维斯珀似乎不得不开始接受自己逐渐沦为一个普通人类的现实了。
就在她缓缓咀嚼着这块曲奇的时候,这位侦探就在一旁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自己。
侦探眼中那种对于某事物的表达欲简直就要呼之欲出了,维斯珀能够读懂这种情绪,每次洛基做了什么“好事”之后,他也总是用这种眼神注视着自己,期待她的主动询问。
“所以,有关默多克先生的案件调查,夏洛克先生是有什么进展了吗?”维斯珀怀疑对方是来向自己求证某事的。
夏洛克双手合十,看着维斯珀若有所思。
“很不幸,默多克先生的自杀是与他的叔叔查尔斯·默多克有关。”说这话的时候,夏洛克微微压低了一点语调,似乎是想刻意表现出对于逝者的惋惜,但他那双眼睛却在一瞬不瞬地紧盯着维斯珀的面容,观察着她的表情反馈。
维斯珀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面上依然平静无波。
“你知道?”夏洛克紧接着问道,眼中的兴奋逐渐加剧,“很明显,你见过这位查尔斯,他找你显然是因为你的另一位重要客户。
这位客户就是埃莲诺·默多克,也就是汉克·默多克的继母,同样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年幼丧母的继子与温柔可亲的继母,噢,标准的俄狄浦斯情结,非常老套的剧情。”
就在维斯珀开始被侦探的推理陈述吸引住并分去更多的心神的时候,侦探却打住了话茬,作出一副歉意的表情。
“抱歉,我总是不自觉的与旁人谈论过多有关工作上的事情,那些凶残的、血腥的、繁杂的案件,对普通人来说有点过于刺激了,不是吗?”
夏洛克双手插入衣兜,偏过头来看着维斯珀的侧脸露出一个稍显歉意的微笑,接着他微耸鼻尖,因为过度强调那些形容词汇而微摆着头颅。
维斯珀果然神情一顿,微微露出了点失望的神色,但她没有反驳自己的话语,只是微微抿唇。
维斯珀的确有点在意对方所说的事情,对于那些真相,她的确是好奇的。
但同样的,她告诫自己,不该与这位侦探靠的太近,她想要远离过去的生活,想要远离过去的自己。
同样的,她也该远离喜欢寻根究底的这位伦敦侦探。
“我看你似乎有什么烦恼,对吗,李小姐。”夏洛克接着又露出一个与约翰相近的属于“标准老好人”的笑容,“或许你不介意和我说说?希望我没有太冒昧。”
看得出来,这位维斯珀·李绝对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她实际上吃软不吃硬。
刚刚的那番恰到好处的道歉流程很好地缓和了她对于自己的态度。
对于侦探先生突如其来的关切,维斯珀说实话是有点意外的,她稍稍斟酌了一下,然后表示,“确实,实际上我最近遇到了一点经济上的小问题。”
如果继续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