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通海做过不少昧良心的事,但这一件是当真清白无辜,大惊道:“你说什么!你血口喷人!”
越鲤笑了笑,一脚把钟衍踹下去,随后自己也毫不犹豫跳下去。飞明楼依湖而建,跳下去就沉入湖中。
扑通两声,魏通海吓得脸色煞白,大喊:“来人!来人!”
越鲤在水中依然死死掐住钟衍,此刻她连钟明月都来不及想,满心都是钟衍死了吗,钟衍一定要死。
她是喝了茶才跳下来的,她要和钟衍一起中毒死在这里,只留魏通海一个人在上面,剩下的就交给皇帝来查办。她杀了皇帝最心爱的儿子,也附送他一个大礼物。
她的手始终钳制着钟衍,哪怕湖水呛进五脏六腑,意识逐渐涣散,她也本能地拖着他一起死。
越鲤一直下沉,眼睛疲惫地合上……
忽然探下来一只手抓住她,带着她快速地浮上水面。有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把她救了上来,放在岸边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运功拍在她后背帮她把水吐出来,唤她道:“醒醒,还活着吗?”
她没有反应,对方很为难地嘶了一声,捏住她的鼻子,俯身给她嘴对嘴渡气,反复好几遍。
越鲤本来都一只脚进地府了,她心甘情愿下去,结果愣是被人活活拽回来。她眼前还是模糊的,看不清人,耳边也灌了水,唯有一件事还顽强扎根在她意识里,她断断续续问:“太子……死了吗……”
这位好心人动作停滞一下,倒吸一口凉气,嘀咕说:“哎哟,我不该救你,就该假装没看见……”
越鲤在岸上头晕眼花躺着,听到对方再次下水去,把钟衍也拖上来。
等到越鲤能勉强分辨出一点环境,一开口,就呛咳了几声,压下想吐的感觉,声音沙哑抓住对方说:“杀太子的是魏通海。”
那人不动声色,看她一眼。都已经这样了,她居然丝毫不慌乱,最牵挂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钟衍的。
她眼睛酸涩,叫道:“王妃娘娘。”
沈松乔这才开口说:“你认识我?”
越鲤虚弱地回答:“我是十四公主的侍女。”
沈松乔坐在他俩中间,周围侍卫正在匆忙围拢过来。她头顶的雪柳树上缠挂着一只风筝,叹道:“罢了,既然已经救了你,那也只能继续自救。”
刚才越鲤一看清是她,就明白她为什么说后悔救人了。沈松乔是四皇子——也就是如今绛王的王妃,绛王与太子素来不和,两个人几乎把争储写在脸上了。就因为他二人的争斗惹恼皇帝,才把绛王封到偏远的西南。
绛王为人和善,他有一个聪明强势的王妃,并且他很听王妃的话。因此,皇帝向来不喜沈松乔,认为皇位如果传给绛王,定然要被沈府外戚把控。
现在钟衍死在沈松乔旁边,她卷入这桩命案里,忽然就成了最大的受益人,嫌疑也跟着大了起来。
她心里唉声叹气,实在倒霉,她只是放个风筝,挂在了树上,过来找一下,看到有人落水,出手相助,怎么就助到钟衍头上了。
沈松乔破罐子破摔,说:“行了,你还能动吗,一起面圣吧。”
越鲤瘫在地上,无力地摇了一下头,舌头都快不听使唤,说:“茶里下了药。”
她晕过去了,只有迷糊的一点感知,断断续续感觉沈松乔半扶半抱把她带去见皇帝。沈松乔习武,体力很好,还有余裕吩咐周围人:去请十四公主过来。
宫里骤然大乱,皇帝殿内侍卫侍女进进出出,把太医都叫过来给已经断气的钟衍诊治,皇帝雷霆大怒,因涉及沈松乔,她的侍女已经跑出去找绛王和贵妃娘娘报信,但二人都拦在殿外不让进来,只有钟明月得了允许,绛王在门口急急拉住她叮嘱几句,要她护一下沈松乔。
钟明月哪里顾得上,她焦急地进去找越鲤。
殿内几个人跪了一排,沈松乔扶着直不起身的越鲤,给她倚靠着,两个人都湿透了。
沈松乔向皇帝禀明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