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留下!”夏烨忽的开口,没有回头。
当年,他就不该给秦曜阳一个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多少年了,秦曜阳唯一用的一次,就是跑来救他的女人。
“行啊,明儿一早就派人给您送来。”秦曜阳并不特别在意,他的眸中倒映着万千星光,稍一转动,便是光华流转,像一只慵懒的狐。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弧度:“我若这会儿把令牌留下,今儿晚上就得住皇宫了。”
夏烨鼻子“哼”了一声,虽有不爽,却也只能默许。
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秦曜阳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了!
湛蓝的天幕,灿烂的星河,婆娑的树影,波光粼粼的湖水,簇拥着明亮宫灯,一切的一切退为背景。
那一袭抱着美人的明黄色背影正在远去。
“一个不留。”声线中寒意更重。
“是。”太监总管躬身。
只听“砰砰砰”一阵下跪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哀鸿一片:“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夏烨不应。
凤青翎躺在夏烨的怀里,心里却是叹了一口气,这些宫人何错之有,不过陪皇上在宫里找了一趟人,看见了皇上不想被人看见的,这会儿就丢了性命。
“是不是觉得朕很残忍?”夏烨的声音似有自嘲。
“不。如果不除了他们,明儿嚼舌根的人不知几何。”凤青翎平静的答。
夏烨哼了一声:“你倒是懂事,若换做其他人,必定会跪下来求我放过他们,以显他们高洁。”
“我若跪下来求你,你会答应吗?”凤青翎笑问。
“不会。”
“那不就结了,我不喜欢做无用功。”
“看不出你这么狠心。”夏烨的声音轻,语气缓和了一些,尾部稍稍挑起。
凤青翎笑,不做回答。
从古至今,刀俎与鱼肉,哪个上位者不是如此?
……
凤青翎最终被夏烨带到他的寝宫。
这是夏烨的寝宫,只属于皇帝一个人的宫殿。
从夏烨登基以来,别说普通妃嫔,就连皇后都没有在这里睡过一夜。
夏烨临.幸任何妃嫔,都是直接到对方寝宫。
也就是说,凤青翎是夏烨带回这里的第一个女人。
……
沐浴。
置于龙榻上。
偌大的床,别说是睡一个人,就算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她穿着干净的亵.衣.亵.裤,湿淋淋的长发早被宫女揉干。
素颜,双颊是病态的嫣红,唇色是被人吮过的荼蘼蔷薇。
“皇上可以派人送我出宫了吗?”凤青翎问。
“你明知结果,又何必多问?”夏烨挑眉。
凤青翎笑:“就算知道结果,那也要表明个态度,免得皇上以为臣女趁机想爬上龙床。”
夏烨亦笑,指尖在凤青翎鼻尖点了点:“依朕看,你是生怕朕怎么了你!拐着弯专门告诉朕你不愿意呢!”
目光飞快从凤青翎嫣红的嘴唇,脖间星星点点上掠过,寒意一闪而逝。
“说吧,到底是谁?曜阳说是他,朕想听你说。”下意识的,他不希望那个男人是秦曜阳。
“不是他,是秦七皇子。”凤青翎面上一派坦然,“我在皇后宫里用了些茶点,听宫人说您有空了,便跟着宫人往御书房走。一路上,我总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后来遇到秦七皇子,身体就不适了。后来秦曜阳把我丢到水池里,再后来,你都看见了,差点淹死我。”
“是不是这个味道?”夏烨略一侧头,立即有宫人呈上一个香囊。
凤青翎并不伸手去拿,只看过一眼,飞快道:“是。那位宫人身上确实挂着这个香囊,我中途有问过,还请她取下来闻过,只是普通安神香。”
夏烨冷笑:“确实是普通安神药材,只不过里面有一味紫云草,一遇到秦七身上的血鸦根,立即就能变成春毒。”
“若只是中了春毒,为什么我还浑身无力?”在她印象中,那位秦七皇子,力气可是大得不得了。
“这就要问你了,在什么地方中的软筋散都不知道!”夏烨的语气很不善,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看见夏烨这幅表情,凤青翎还不爽呢,她一个白眼朝夏烨抛去:“还不是在你皇宫中的毒!若不是你表现出对我感兴趣,我至于受到这无妄之灾吗?”
凤青翎这话,当场就把房间里宫人惊呆了。
这……这……这,这就是皇上看上的新欢?
一点都不小鸟依人不说,居然还敢怪罪皇上!
就在众人等着夏烨暴怒把凤青翎丢出房间时,只听夏烨却忽的笑了,语气中尽是宠溺:“瞧你,这就是典型的被朕宠坏了,连朕都敢怪!”他说着,转头问伺候在旁边的宫人,“药煎好了吗?”
“煎好了。”宫人一边说着,一边已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