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
京城的消息源源不断传来。
大理寺迟迟未公布那日从山洞里运出来的死者身份,只说面目全非,辨认需一段时间。
赫连奕找了些人脉,将殷莫带入宫中,但还未进入皇上寝宫,就被人发现。赫连奕的人再费了尽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人完好带出来。
太后得知此事后,只过问了一句,便草草带过,仿佛根本不知殷莫是谁,更不知他在京城。
皇后与嫔妃们谁也没见过皇上,也不知皇上究竟伤得如何,两天来,众女纷纷跪至皇上寝宫门口,一是求见皇上,二是希望侍疾,被太后全部挡了下来。
秦皇子府依旧呈空府状态,秦璟月从别院搬了回来,府里只她和几个下人,皆精神紧张,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各王爷们旧部与封地通信密切,也有人暗中接触大臣,银票古玩往来频繁。
火油来源查出来了。
事发当日,西泠湖湖底一共有1000桶火油,不是近期才安放在那里,而是三年来断断续续沉入湖底,并安置妥当。
位于西泠湖上游顺里村有一个火油作坊,经营了三年,却从不对外出售。
三天前的夜里,火油作坊发生爆炸,不光房子烧了,几十条人命也没了。
附近居民称,每隔两个月,就有人来拉火油,然后用船运走。
龙护卫拿西泠湖湖底装火油的木桶找人辨认,正是这家作坊生产。
而至于那日在湖畔泼油的百姓,也都已经找到,全是附近居民。
那日,他们原本在正常作息,忽然有人大叫,说西泠湖那只万年妖兽醒了,叫大家赶紧拿火油去浇。
千年水怪的传说,也是三年前开始流传起来的,说西泠湖湖底住了一只妖兽,每隔一千年醒来一回,每次醒来后要吃100个童男童女,吃饱后再继续沉睡,直到下一个1000年。
而至于那日追杀他们的人,虽画了10多张画像,可至今没查出身份。
所有王爷中,皇上的皇叔宣义王动静最大。
他毫不掩饰自己消息灵通,其他人还在假装因路途遥远没收到消息时,他已拍案而起,大骂是哪个兔崽子无法无天,连皇上也敢刺杀!
若被他查到,他要亲手灭了这个以下犯上的乱臣贼子!
……
“不是宣义王。”秦曜阳说。
“但他也脱不了干系,他在宣义的那些兵马,他当朕是瞎子?”夏烨冷笑,“他这次是不敢擅动,对手太强,且不知是谁。他打的主意应该是待新皇登基,他以擒拿乱臣贼子名义叛变。”
不愧是经历过夺嫡的人,对于其他人的想法,看得格外清楚。
“对方谋划三年……”秦曜阳再次开口。
“怕是不止三年。”夏烨打断秦曜阳的话,“这些事情,若没个周全的计划,谁也不敢贸然实施。”
“比三年更长的话……”秦曜阳忽的笑了下,看着夏烨的目光几乎是调侃的,“没想到,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夏烨于两年前登基。
而对方谋划杀夏烨的时间,竟是比两年长了太多。
两年前,夏烨是如何清除那些对皇位有威胁的人,没有人比秦曜阳更清楚。
甚至好几件大事,都有秦曜阳的手笔。
原以为所有居心叵测的人都已经清除干净,剩下的只是安心做王爷的人,便一纸召令把他们打发至封地,却没想到,人家养精蓄锐暗度陈仓,就等着致命的一击。
更让人觉得失控的是,对方都这么大手笔围剿他了,而且是在京城,他居然不知对方是谁!
“是,这次是朕失策了。”夏烨倒也坦然,“这个人,比朕厉害。”
“不过一役而已。”秦曜阳道,“至少在治国上,他必不如你。”
“何以见得?”对方隐在暗处。
“治大国如烹小鲜。”秦曜阳并不把话说透,可夏烨懂了。
那些封地,虽在大环境下四平八稳的发展,可从来无一亮点。
“大概是心思都放在算计朕上了,哪还有心思发展当地政务。”夏烨言语中无不讽刺,他顿了一下,“还是安康王好,什么心都不用操,安心过下半辈子就行。”
“安康王……”秦曜阳低喃,“我倒是把这号人忘了。”
“不会是他。”夏烨立即就下了结论。
安康王,自夏烨登基后,唯一留在京城,且住在皇宫里的王爷!
当年,先皇赐他安康,就是希望他安好健康,直到终老。
他是夏烨所有兄弟中,关系最好的一位。
十岁那年,他曾救过夏烨一命,导致双腿不能站立,且伤了那处。到后来成年后,男性.功能丧失,至今无王妃。夏烨对他一直有一份愧疚。
他虽住在皇宫,可从来不出席任何宴会,甚至连他的那座寝宫也很少踏出,存在感极弱。
“明日就是三日之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