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完颜亭大声问。
好一个没来没有相信过……
完颜破的一句话,无疑把完颜亭从人间打到地狱,他几乎是踉跄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
眸中全是不可思议。
若不相信他,为何把匈奴所有探子打交到他手上?
若不相信他,为何匈奴皇家暗卫亦是交给他管?
光是这两点,就等同于把皇室所有人的后背交给他。
哈,他原以为他的父亲完颜破最相信的人就是他,如今,父亲告诉他,他没相信过他……
“在凤青翎和秦曜阳来匈奴之前,本王确实没怀疑你,毕竟,你足够听话,看起来又没野心。”
“可,当本王知道夏国皇帝收到的是一份并非出自本王之手的国书时,本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毕竟,能不惊动本王,盖上匈奴玉玺的,除了本王的暗卫,再无他人。”
“挂在本王营帐的边防图同理,能神不知鬼不觉在边防图上下毒,除了暗卫,还能有谁?”
“而匈奴皇室所有暗卫,都在你管辖范围。”
不等完颜破说完,完颜亭已嚷了起来:“父王,你这些都是推论!你不能凭借怀疑暗卫就说是我做的,这完全是别人栽赃陷害!”
“若是别人栽赃陷害,你怎么解释夏国龙护卫身上的信函在你哪里?”完颜破问。
“什么信函?我不知道!”完颜亭强撑着。
完颜破叹一口气,有些累:“既然你有所不服,那就让你更明白一点。”
他顿了一下:“曜阳,你讲给他听。”
再顿了一下:“凤姑娘,麻烦你进来一下。”
说着,完颜破便转身走进营帐。
凤青翎分毫迟疑也无,早在秦曜阳对着王帐请可汗不要装睡却没人出来时,就知道他们的计划出了偏差,后来再看到完颜破的伤,就知道偏差在哪里了。
她飞快跟着走了进去。
……
秦曜阳目送凤青翎的身影消失在王帐,这才目光一转,落到完颜亭身上。
“你看看你的袖口。”
完颜亭忙低下头,就看见他的袖口停着一只小灰蛾。
“这是什么?”完颜亭不解。
“这是产于秦国南部的一种飞蛾,我喜欢用它做追踪。这种飞蛾不怕炎热,也不惧严寒。雌蛾的粉末沾在龙护卫的信上,这只雄蛾便一直跟着龙护卫,后来,信到了你的身上,这飞蛾就跟着你。”
“不可能!那信早就烧了。”完颜亭一句话出,就知自己露陷了,他沉默。
“是,那信是烧了,可你看过信件,雌蛾的粉末沾在你手上。即便你天天洗手,一个月内,雄蛾依然能闻到你手上粉末味道。”
“呵,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你们就开始算计了!”完颜亭自嘲一笑,“秦曜阳,我认输……既然我已经输了,我还想知道,这件事,你们究竟猜到多少?”
……
营帐内。
“快帮我看看!”
王帐门帘放下的一瞬,完颜破刻意释放的王者威压就已经消失不见,他捂着胸口,几乎跌坐到虎皮大椅上。
凤青翎看了看已飞扑到完颜破旁边的巫医,再看了看床头一小堆黑得如煤炭的糯米饭,以及刚被巫医拎进来的一大桶白生生糯米饭,心里明白得跟镜子一样。
这不是之前她准备给完颜破的伪装毒药,而是真的中了尸毒,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先前,完颜破本该出现的时候没出现,必是他无力出现。
巫医飞快抓起一大块干净的糯米饭,敷在完颜破伤口处。
“怎么会真中了尸毒?”凤青翎皱眉,“看这五个窟窿的走向,应该是可汗自己戳的才是。“
“没错。”完颜破说,“事情就这么不凑巧,就在本王朝自己下手时,乌于冲了进来,也不知是不是血腥刺激到他,他比之前更难对付。至于这五个窟窿上的尸毒,是本王与他缠斗时,被他指甲划伤。”
凤青翎再凝神朝完颜破胸口看过,果然,在那五个窟窿之间,有一条浅浅的划痕,划痕横过其中两个窟窿,故,那两个窟窿的黑比其他的地方更重了许多。
“你可真倒霉!”凤青翎道,随手拔出“焚”。
“凤姑娘,你做什么?”巫医很紧张,忙张手挡在完颜破面前。
虽他不认识这把刀,可这刀上的杀气却是认识的。
这么一把凶刀,刀下亡魂没个一万也有八千,若凤青翎拿这把刀在完颜破身上一划,哪里还有命在?
方才给完颜破拔毒,他都快担心死了,原以为完颜破必死无疑,却没料到,他后来居然醒了。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从阎罗王手上抢回的一条命丢在凤青翎手上。
“和你做一样的事情,给他拔毒啊!”凤青翎说得理所当然,“这么大一块中毒的地方,毒性还在蔓延,巫医大人不会以为就通过这几个小窟窿就能把毒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