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代表妥协。
凤青翎很清楚,若今天不满足夏烨派人给她诊脉,怕这事无法善了。
“皇上,这里风寒,不若先找一个房间,再请一两位御医给青翎诊脉。您带了太医院倾巢而出,太医们若一个个诊下来,得用多少时间。”秦曜阳道。
倒不是真的时间问题,只是凤青翎不喜欢被这么多人围观。
至于夏烨,他之所以带这么多人,一是当时太急,二是担心御医中有人被收买,说了不利于凤青翎的话。
如今,在他和凤青翎僵持不下的情况下,秦曜阳的建议未尝不是一种办法,再说,从他听到凤青翎那些症状到他率人到将军府,中间没任何停顿,应该不至于这么快被人知道。
于是,夏烨点了点头。
“不用这么麻烦。”凤青翎忽的开口,语气中有一丝不耐。
她抬起右手,将袖口往上提了提,露出洁白的手腕。
“就在这里把脉!”她看着夏烨,眸中无一丝情绪,“既然皇上不放心,就麻烦各位御医了。”
夏烨没说话,算是默许。
他很不想和凤青翎处成这样,可若他今天不确定这一消息,心上必定有根刺。
太医院院正大人上前一步,朝凤青翎低声道了句“三小姐,逾越了”,说着便将指腹叩在她的手腕上。
把脉的时间并不太长,大概20息后,院正大人退到一边,再下一个御医把脉。
有的人把脉时间长,有的人把脉时间短,有的人还会问上一两句,凤青翎皆一一作答。
差不多一炷香后,所有御医把脉完毕,他们这才围到一起小声讨论。
凤青翎很淡定,秦曜阳很遗憾,夏烨则很紧张。
淡定是因为明知结果;遗憾是因为很希望消息在不扩散的情况下让夏烨误会;紧张就不用说了,自己看上女人有可能坏上别人的孩子,这会儿正在等下结论呢!
讨论的时间远远比把脉的时间短,因为根本没任何争议。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院正大人已跨步上前:
“启禀皇上,三小姐的身体很好,无外邪入侵,经脉通畅。”
夏烨朝万公公看过一眼:不是说嗜睡吗?厌食吗?吐吗?
万公公完全不知怎么回事,整个人在夏烨的帝王威压下动弹不得,心脏骤然加快,呼吸紊乱,背脊上的汗水一层又一层。
“只是……”院正大人顿了一下。
下面的话,若皇上不在乎凤青翎也就罢了,偏偏他在乎的要命,若说出来,怕皇上会不开心,可若是不说,便是隐瞒之罪。
“什么?”果然,夏烨紧张了。
凤青翎也很好奇,她的身体难道有不妥之处吗?
秦曜阳倒是猜到些许,当日他拜托殷莫不要告诉凤青翎的内容,如今怕是包不住了。
“回皇上,三小姐像是被人下过绝孕的药,子宫极寒,怕是很难受孕。”院正大人人说着便把头垂了下去。
他在太医院当值40多年,这后宫内的龌龊事他见过不少,什么绝.孕汤,什么堕.胎药,什么毁颜膏,层出不同。每每有受害者,能不能追查出幕后的下毒之人,只有一个标准:皇上的态度。
所谓没有完美的作案,只要对方动手了,就一定有蛛丝马迹。
若皇上坚持彻查,那幕后之人便很容易连根拔出。
只是,在他当值的这40多年,见过无数次皇上震怒,却无一次将最终凶手绳之以法,死去的,往往都是替罪羔羊。
后宫是前朝的缩影,后宫也是皇上制衡前朝的手段,而那一件件血腥事件,或会刺痛皇上的心,但又何尝不是一种平衡。
只不知,这位看起来让皇上很紧张的凤家三小姐,究竟能让皇上做到哪一步。
夏烨内心是震怒的。
从怀疑凤青翎怀孕到确认她很难受孕,不过一个时辰。
头上绿油油的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亏欠。
因为他的侧目,这些年来,她承受了多少年慢性毒药的侵蚀,当日在秦曜阳别院,拔毒之苦,他曾亲眼所见;
因为他在国宴上对她毫不掩饰的心动,她在进宫时被后宫那群女人联合算计,差点被秦国那个畜生……
因为他三番四次表现出对她纵容与宠爱,她在漠北回京的路上,被多少人追杀……
他的眸在闪,早没了先前的凌冽,铺天盖地的,是心痛。
“青翎……”
“若皇上没别的事,就早点回宫的吧!”凤青翎后退一步,行最正规的跪拜礼仪,“臣女恭送皇上。”
夏烨心下更痛,自他开口免了凤青翎行礼后,凤青翎每每见到他,虽也有行礼,但那都不过是最简单的福身。这一跪拜,生生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有种预感,今日之后,凤青翎待他,不会再如从前。
“小万子!”夏烨厉喝。
若不是小万子那一番话,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