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官忙一路小跑了出去。
朝堂上很静,不知皇上用如此严厉的语气找御林军左统领所为何事。
半盏茶后,御林军左统领已抱着羽林盔大步走了进来。
“微臣聂泽镐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率军1000,把京城时家上下全部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众大臣心惊,御林军左统领同样心惊,前几日,他才屠了城西那一座宅子,如今,竟要他再去屠时家。
聂泽镐没立即接令,夏烨的声音已再次传来。
“怎?不是说是朕的刀吗?现在这把刀有想法了?”
聂泽镐心头恨恨,必定是那天那个龙护卫,把他的话传给了皇上,他不敢再迟疑,忙接了令,躬身往殿外退去。
“刑部尚书。”夏烨再开口。
“微臣在。”
“那关在你牢里的时家家主,也不用审了,斩了便是。”
“是,微臣遵旨。”
“至于时家支脉,三代以内的,全部斩首示众,三代以外,七代以内的,无论男女老少,皆流放漠北。”
“是,微臣遵旨。”刑部尚书退下。
“皇上——”这时,有言官上前,“皇上,万万不可。”
“恩?”夏烨目光朝下瞟过一眼,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
“皇上自登基以来,一直以仁厚得天下,可在时家一案上,却是有失公允。其一,时家一案,并未经过开堂审理,皇上直接将人满门抄斩,不妥;其二,所谓冤有头在有主,且不论罪魁祸首是谁,也不应罪及妻儿,何况时家分支;其三,皇上命御林军直接灭门的行为太过血腥,对皇上仁厚有损;其四,时家家大业大,生意不光遍布京城,更是遍布夏国全国,若这么灭了他们,怕是对经济有损。”
言官犹豫了下,继续道:“还有前几日城西那户人家满门屠杀,听人说是因为那家主子和凤家三小姐多说了几句话,皇上此举,大大不妥!”
“说完了吗?”夏烨问,并不见动怒。
“微臣说完了。”言官的存在,就是为了反驳皇上,故,这位言官虽知皇上不开心,也不得不说。皇上登基几年,他们想找个皇上德行有失或者政见不对的地方,也不容易。
“可有其他大臣复议?”夏烨目光扫过满堂大臣。
满朝大臣无一人说话。
夏烨这才冷哼了一声,对那言官道:“看见了吗?满朝文武大臣,无一人不精,唯有你,蠢得在这个时候反对朕。你在为官之前,没读过夏国律法吗?不知道谋逆之罪罪诛九族吗?”
那言官已冷汗淋漓,先前只直觉的认为皇上诛杀时家太过残暴,却忘了还有背后这层。
只听夏烨继续:“你没听见吗?火油一案,是从三年前就开始了,那时,朕还未登基,对方倒是想得远。那沉了一整个湖底的火油,你以为是沉着好玩?那是要朕的命!”
“还有城西那家。”夏烨的目光扫过其余众人,“想必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那府上住了一个人,他的身形和朕差不多,声音差不多,连说话的语气都差不多,开口闭口就是朕。”
夏烨顿了下:“众卿家认为,他想做什么?或者说,他身后之人想做什么?”
听到这里,任谁都知道,城西那户住的是谋逆之人布下的傀儡,一个个忙着跪下:“皇上息怒!”
夏烨也不叫他们起身,只继续:“兵部尚书,刑部尚书。”
“微臣在。”两个大臣忙起身,出列,复又跪下。
“先前要你们查的叛军的来源,两个月过去了,结果什么时候能给朕?为什么在战场上死去的人会出现在京城叛军里?为什么死囚没死,流放边疆重犯人也会出现在京城的叛军里?”
“即日起,朕再给你们七日。”
“若七日后,你们还查不出来,两条路:一,告老回乡,二,到阴间与时家作伴。”夏烨这番话说得毫无情绪。
所有人都听懂了,这两条路,第一条对应的是无能,第二条对应的谋逆之罪。
皇上怀疑朝中大臣有人已谋反。
“臣遵旨。”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答。
“户部尚书何在?”再一大臣出列,跪下。
“你掌管全国经济,你告诉朕,一支万人以上的军队,一年的吃穿用度要多少?如今,那支军队就养在京城,这么大一笔开销,你竟毫无察觉!同样是七日,你若再找不到那笔钱财的流向,七日后就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刑部。”
“臣……遵旨。”皇上没给他告老回乡的机会,而是,查不出来,就去刑部坐牢。
也就是说,皇上已直接怀疑他。
“还有你们跪着的所有人,都给朕听清楚了,家族内,一旦发现有人有异,立即来报,别等朕发现。”
“朕之怒,你们承受不了。”
“你们最好掂量清楚,谋逆的胜算究竟有多大,对方承诺给你们的,你们究竟是否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