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烨之怒,刑部尚书一度认为他是夏国最悲催的官员。
从火烧西泠湖开始,到现在已有好几个月时间,这几个月内,他一直马不停蹄的查案。
兄弟们很苦,从加入刑部到现在,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扎堆的大案。
不是谋逆,就是给皇上戴绿帽子。
兄弟们虽热爱这份工作,但人总是要吃饭的,辛勤付出后就希望有所收获,这几个月来,已有不少和他关系不错的人明示暗示希望能涨工钱了。
刑部尚书一直以皇上不会亏待大家作为承诺,说待谋逆一案了结后,会好好犒劳大家。
事实上,能不能犒劳大家谁也不知道,他最大的希望是,在这场谋逆的风波里,刑部没人会死。
再次从皇宫回到刑部,刑部尚书立即派人前往西南十三州和东南沿海,一是核实灾难发生的时间,二是调查灾难发生后,当地知府都做了什么,若果真有异,就要带当地知府和人证物证一起回京。
……
镇国将军府。
因大夫人住在祠堂,而且看老太君的意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她出来。这段时间将军府的琐事,就二房夫人和三房夫人一起商量着处理。
虽说她二人一个屠夫家出生,一个武林世家出生,但毕竟在将军府生活多年,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这几日处理起事情来,倒也没太大纰漏。
凤思葭心里恨透了凤青翎,先是在房间里哭了一日,再骂了一日,然后便郁郁寡欢起来。
原先那些伤春悲秋的歌词诗赋,她是一句都看不进去,如今却莫名的喜欢起来,觉得每一句话都是她心情的真实写照。
有的时候心痛到深处了,她还能的自己写上几句,觉得自己也是才女一枚。
秦璟月在回到京城的第二日下午就专程到了将军府。
这一行来的人包括秦璟月、赫连奕和秦曜阳。
赫连奕纯粹是为了陪爱人,秦曜阳则是不放过任何能见到凤青翎的机会。
秦璟月和赫连奕乘坐同一辆马车,她一路上都在抱怨赫连奕,这个该死的色狼,若不是他把她折腾到清早,她能睡到大中午才起床吗?
赫连奕则是笑,美美的享受着秦璟月的抱怨。
他喜欢她在他耳边不停的说话,喜悦的,愤怒的,娇羞的,兴奋的……
只要是她的声音,他就喜欢。
秦曜阳很机智的没和他们坐同一辆马车,他独自骑在一匹马上,一是可以屏蔽掉赫连奕那个混蛋花样秀恩爱,二是可以让京城百姓看见他有多在乎凤青翎,又去将军府了。
……
凤青翎的小日子过得滋润。
没了大夫人和来自皇后的算计,没了凤思葭带着目的讨好,没了夏烨的追求,也没了朝臣夫人女儿赶趟儿的送礼,凤青翎每日练练武功,谈谈恋爱,看看书,偶尔还会弹弹琴,再抓一两只虫子养养。
“朝霞,我这琴弹的可好?”一曲《流水》后,凤青翎问。
“小姐的琴音冠绝天下,怎会有如此一问?”朝霞不懂。
那日,在秦国皇子与公主到达夏国的国宴上,凤青翎一曲《国风》,惊艳了文武百官,皇上与嫔妃。
那日,朝霞虽无缘听到,可她后来听人说,宫里琴师评价道,凤家三小姐那一曲,怕是夏国所有弹奏者无人能出其左右。
“所谓冠绝天下,不过是因为我在国宴上演奏过一次,被皇上夸了。”凤青翎很是谦逊。
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划了个大圆弧,琴音一转,原本的热烈欢快充满生机的曲调已换做雷霆万钧杀机四伏。
竟是《十面埋伏》。
“你听我这曲如何?”凤青翎说着,长指不断在琴弦上拨动。
她坐在石亭中间,每一个音符弹出去,都仿佛一柄音刃,堪堪从人的心头划过。
冬还没过,萧瑟的寒风夹杂着凌冽的音刃,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仿佛置身敌人的陷阱,心里如有的无数个擂鼓,密集的敲着,催促着。
漫天的杀气,敌人藏身在周围。
风猎猎,危机四伏。
走在小径上的赫连奕一把拉住秦璟月,不再让她往前。
“怎么了?”琴音还远,不会武功的秦璟月还未听到。
“好重的杀气!”赫连奕下巴微扬,指向凤青翎所在的方向,再微微转头,看着秦曜阳。
这真是你择定的女人吗?怎会有如此重的杀气?
光是琴音,就让人望而却步。
别说一个养于深闺的女子,就算是一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士,也不一定能有如此重的杀气。
秦曜阳耸肩,笑了一下,同样停住步伐。
赫连奕的问题,他没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就如同魔刀“焚”,染了成千上万人的鲜血,却莫名其妙认了凤青翎做主人。
直到一曲终,他们三人这才继续往前。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