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顿了顿,很快答:“回凤姑娘,是王爷的门客。”
凤青翎笑笑,挥了挥手,示意那人可以出去了。
……
慢条斯理的进了食,再简单梳洗一番,凤青翎脱了轻薄的夜行衣,恢复白色的襦裙。
她没有睡觉,而是走出山洞。
东方的天已泛起鱼肚白,林间雾霭重重,绿色充斥着人的整个眼帘。
草木香扑鼻而来。
夏逸的兵将们也已起床,在山坳的另一边影影绰绰,有人打水洗漱,有人烧水做饭,有人小范围做着活动关节的动作,也有人沉默着擦拭兵器等待集结……
凤青翎上下打量过这支队伍,估摸着不足万人。
不足万人……
他们之前对夏逸的军队保守估计也有万人,不足万人的话,意味着那些人不止住在这一个山坳。
这里群山翠屏,很可能他们散布在这连绵的几座山内。
还有宣义王的兵马,自宣义王谋逆失败后,他的那支重金打造的兵马就不见了!
夏烨和秦曜阳都怀疑那支军队被夏逸接手了,只不知,那支军队现在在哪里。
天色渐又亮了。
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打在绿叶上,一声鸡鸣蓦的响起——
那些洗漱的、做饭的、擦拭兵器的、活动关节的,所有人毫不犹豫放下手中的活儿,或跳或跃或急行或奔跑,一溜烟儿到了山坳平地上。
然后开始训练作战。
与凤家军重视阵法重视人与人之间的合作不同,夏逸的军队更重视单兵作战,重视格斗技巧。
与其说他们训练的是一支军队,还不如说他们训练的是成千上万的杀手。
这样的训练方式,确实可以将军队分散了训练。
这样的训练方式,也更适合直接在京城夺权篡位。
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攻城,人本来就在京城,也就是集合到一起的攻进皇宫而已。
“你觉得怎么样?”夏逸的声音响起。
同时响起的,还有轮椅压过小石子的声音。
凤青翎转过头,只见夏逸一身白色棉袍坐在轮椅上,领间是一匹白狐毛的领子,长发用玉冠束起,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腿上依然盖着厚实的白色毛毯。
凤青翎的目光在他腿上看过一眼,再看了看他的轮椅。
不光款式和宫里那个一模一样,就连材质都一样。
坚硬的铁木。
从椅背到脚踏板,机关重重。
“不是给你留了一把轮椅吗?怎么,这么快又想打我这把轮椅的主意?”夏逸笑问。
“你这轮椅暗器太多,我怕死不敢碰,交给工部了。”凤青翎说,“你记得下次送我之前,先把暗器毒药卸了。”
“我怕卸了,你们找不全。”
“我怕没命。”
“好。”夏逸再又笑了,“干脆我给你做一个。”
凤青翎眸光顿时一冷,这话的意思是,要把她弄残?
夏逸几乎是无奈的解释:“给你做个玩的,巴掌大小,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拆卸着玩。”
“你会做机关?”
夏逸点头,目光朝的正在训练士兵看去:“他们手中的兵器,都是我给改良的。”
凤青翎想起当日在西泠湖上,那些射向他们的强弩。
射程之远,劲道之强,远远不是普通弓弩可比拟。
“是不是觉得我比你想象中有用一点?”夏逸瞥过她一眼,语气很淡。
“是。”凤青翎答,“若你没那么大野心,或更是万民之福。”
凤青翎这句话说完,夏逸就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开口:“青翎,你有没有想过,对于百姓来说,谁做皇上根本不重要?”
“是。”凤青翎说,“可是,这应该建立在权利和平交接的基础上。”
夏逸冷哼:“夏烨若肯乖乖把皇位给我,就不会有伤亡。”
“是。”凤青翎道,“可你问他要过吗?没有。从你第一次出手到现在,一直是你在残暴对他,残暴对他的百姓。”
“西泠湖事件,你尚可以说没有百姓伤亡,可是,你那样对他,布局三年,满湖的火油,漫天的火光,成千上万的箭,你有想过他的感受吗?”
“王爷,你知道吗?当我在除夕夜的宫宴上,看到他给你特制的那张桌子,我满满为他不值。”
“皇家的亲情向来淡薄,他把他所有的亲情都放在你的身上,你却恨不得他死。”
“再说百姓,乌于王子中蛊事件,西南霜冻事件,东南海啸事件,再加上你的叛军一路北上,烧杀抢掳,你有想过百姓吗?”
“百姓要的不过是安居乐业,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环境,让他们好好生活下去。可你,你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要打破他们固有是生活轨迹,让他们生于太平,死于战乱。”
“王爷,这样的你,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