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你现在有伤在身。”
赫连奕一把挡过璟月的手,将她身体擦干净后,再扶她坐了起来,斜靠在床头。
“先吃点东西,什么事情都别管,好好睡一觉。”
赫连奕很体贴,一手端着碗,用勺子一勺一勺喂给璟月。
“赫连,我……”
“嘘!”赫连奕食指按住璟月的上唇,“你哥没事,殷莫和药王谷谷主都来了,白天已经给你哥拔过一次毒了。你好好睡觉,我这就去问你嫂子情况。”
璟月忙着点头,赫连奕一手环过她的双腿,一手搂着她的背,将她小心平放到床上。
“乖月月,好好休息,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到最好的解决。”
……
凤青翎高烧,身体烫得吓人。
殷莫叫人把她塞到被窝里,盖了三床被子,再把房间地龙烧得很旺。
她经过了大火的炙烤,身体严重脱水,再一着凉,根本经不起物理降温。
糖盐水已给她灌了两碗,殷莫叫朝霞晚霞每过一盏茶时间,给她喂五六勺温水。
殷莫再开了一剂药膳,吩咐厨房去熬。
最基本的人体所需处理完后,殷莫这才坐到床沿,将她受伤的右手从被窝里拿出来。
最上面一层白布很脏,混合了血液和污迹。
显然,这样一只手,在重伤后依然在干活。
“朝霞,替我把药箱递过来。”
殷莫说着,已小心解开缠布上的结。
那布染了血,有些硬。
一层层解开,一层层显现出手的轮廓,这不是完整的手背,而是整个被削掉了大块。
到最后那一层布时,皮肉与布沾得很紧。
殷莫第一次觉得给人剥离缠布和血肉如此艰难。
他不想凤青翎感觉到疼痛,便只得用温水一次次浸湿缠布,待到凝固的血完全融化,他这才将缠布完整揭下。
白森森的骨头,半个手背被完整削下。
晚霞的眼泪一滚就出来了,朝霞的眼睛也是红了又红。
“谁干的,我一定要给小姐报仇……”晚霞哭着说,一点气势也无。
殷莫饶是早有预期,可看到这样一副情形,也是心痛不已。
“不是谁干的,而是青翎自己削的。”殷莫说着,从医药箱中拿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围着凤青翎削下的那一圈伤处再薄薄的削下一层。
然后洒了好几种药粉,最后用细针穿了羊肠线,将伤口两侧的皮肉生拉活扯到一起。
朝霞和晚霞看得心惊,几次开口想问殷莫能不能用其他办法。
可一想殷莫是神医,还是凤青翎的师傅,所有的问题就咽了下去。
“你们若受不了,就出去。”殷莫说。
朝霞晚霞没说话,只偷偷将眼泪擦去,心里暗道与夏逸之仇不共戴天。
“凤青翎也真够狠心,连自己都下得去手。”赫连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若不朝自己下手,你我可能已经看不到她了。”殷莫的声音很沉稳。
若非逼到绝境,没有人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她怎么样?”赫连奕再问。
“没太大问题,好好休养段时间。”殷莫说着已站了起来。
“曜阳呢?”赫连奕再问。
“青翎带回了一张毒药配方,师父正在验证,我得过去帮忙……”
“有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好好照顾璟月那丫头,我刚看到她也累坏了。”
“这个不用你提醒……”
……
秦曜阳房间。
中间一道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
一半是秦曜阳躺着的地方,一半是殷莫、谷主和施梦研制解药的地方。
凤青翎带回来的蟾蜍被钉在墙上,桌子上更是瓶瓶罐罐无数。
谷主心疼女儿,见天色太晚就叫她休息去了,这会儿房间里只有谷主和殷莫。
有了毒药配方,再配解药就要容易许多。
秦王府不缺珍贵药材,宫里也送来不少,兼之谷主和殷莫离开药王谷的时候,又带了些不常见的药材,配这么一个毒药方子需要的药材,倒也不难。
只是——
两人无数试验,无数次失败,总有什么地方不对……
……
第二日,凤青翎醒了。
身上的高烧已退,她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曜阳怎么样?毒药方子可给了神医?”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便要起床去看秦曜阳。
朝霞晚霞忙替她梳洗了一番,再哄着她又喝了一碗粥后,这才扶着凤青翎往秦曜阳房间走去。
“明明成分能核对上,为何解药就是不对呢?”
还没走进房间,凤青翎就听见殷莫的声音。
拐弯跨进房门。
她一眼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