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阳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确实累积了许多事情等他做决定。
有夏国的,有秦国的,有庙堂之高的国事,也有江湖之远的武林事。
范管家躬身站在书案前,一件一件汇报。
秦曜阳或“恩”一声表示知道了,或三言两语说出他的决定。
书房外另外还候着十来个心腹,皆来自不同领域,做着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都在等秦曜阳单独召见。
期间,秦曜阳问过两次凤青翎。
第一次是:“青翎休息了吗?”
侍从答曰:“小姐到殷神医院子里去了,殷神医在给小姐诊脉。”
秦曜阳点头,只当凤青翎找殷莫看手上的伤。
第二次是半个时辰后:“青翎怎么样?”
侍从答曰:“小姐说她丹田发热,殷神医说恐是昨夜强行用内力弹琴时伤了丹田。”
秦曜阳豁然起身,抬步就往外走,侍从忙跟上:“小姐对朝霞晚霞下了禁口令,说她会亲自告诉您,另外,施姑娘对小姐口出不敬,已被小姐丢到花圃阵法中。”
“殷莫可有说丹田伤了会如何?”
侍从忙再又将殷莫的话复述一次,秦曜阳这才点头。
他的脚步已走到正院,这才想起书房门口,还有好几个人在等他召见。
他侧头:“告诉他们,晚上再过来。”
“是。”侍从退下。
唉,就猜到主子一听到小姐身体不适就会分神,果不其然。
……
皇宫,御书房内。
夏烨见万公公回来,当即挥手叫大臣们退下,到门外候着。
万公公再把书房内伺候的宫人全部遣了出去。
夏烨眉心一跳,声音中有些失落:“怎?青翎不肯接旨?”
那日,他做了那般绝情的事,凤青翎不肯原谅他倒也不意外,只是,心里依旧难受。
他中的因,得到这样的果,他得咽下。
“回皇上,敏佳公主接了旨。”万公公躬身。
夏烨眸中飞快闪过一丝亮光,继而敛下。
“说。”万公公既把宫人全部遣下,必定有不方便被人听见的内容。
万公公当即把宣旨过程讲述一次,再把五枚金锭子放在御案上。
夏烨却是不以为意:“不跪就不跪吧,青翎功在社稷,没必要对她太过苛责。”
“朕本许诺过她,见朕不必跪,圣旨不外如是。”他顿了一下,“她现在是曜阳未过门的妻子,就曜阳对她的疼爱程度,不让她跪也正常。”
“金子既是曜阳赐的,你且收下。”夏烨道。
“是,奴才遵旨。”万公公躬身将金子一枚枚放入袖兜。
宫人们再度传了进来,大臣们也传了进来。
夏烨再搬了一道旨意,将册封凤青翎为公主一事宣告天下,并大赦天下,免赋税两年。
……
秦曜阳跨进房门,就看见他家青翎没有乖乖休息,而是坐在房间内八仙桌旁,双手交叠在桌上,弓着腰,下巴放在手背上。
“不是说好回房就睡觉吗?”秦曜阳问。
“本来是打算睡觉,可是,我一回到房间就看见一起蓄意谋杀案。”凤青翎很严肃。
她蹙着眉,眸中满是探究。
“喔?谁敢在我们的房间谋杀?”秦曜阳笑,目光已看见站在骨瓷杯子底部,张牙舞爪的小蜘蛛。
那蜘蛛力气倒也大,仅两条腿立在杯子上,使劲撑着身体,中间四条腿抱着个飞虫,最上面两条腿使劲挥舞着,一副忿忿不平控诉的样子。
它见秦曜阳过来,小腿挥舞更厉害,就差没指着秦曜阳鼻子戳了。
“我不知道,正在听受害方血泪控诉。”
凤青翎笑着,朝秦曜阳投去怪嗔的一眼:好歹也是我的宠物,你能不能对它好点?
秦曜阳再笑,径直走到凤青翎身后,弯下腰来,下巴放在凤青翎肩膀上,侧头含上她的耳垂,声音低沉:“你都听见它说了什么?”
“它说昨夜有个大灰狼,把它关在镇妖塔下。”凤青翎笑,反手抚上秦曜阳脸颊。
“那是它活该,不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秦曜阳停下亲吻凤青翎的动作,瞧着站在杯子底部义愤填膺的小蜘蛛,“你瞧,它又在看不该看的。”
秦曜阳的双眼对上小蜘蛛的双眼,侧头飞快在凤青翎脸颊啄了一口,继续与小蜘蛛大眼瞪小眼。
“我记得你上次告诉我,它只是一只幼年蜘蛛。”
秦曜阳右手疾如闪电,非但小蜘蛛没反应过来,就连凤青翎看见的也不过一道虚影。
只听“咚”的一声,秦曜阳已把小蜘蛛站立的杯子翻了两翻,将小蜘蛛再次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只区别是,昨夜是装皂角的盒子,今儿是茶杯。
小蜘蛛大哭,蛛生太悲催,状告未完,邀功模式还未打开,它再次关入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