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众人是兴奋的。
兴奋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在人的天性中,有渴望窥探他人隐私的部分,二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废了一个皇子。
能在夏国过得滋润如何,能逃出这一路天罗地网如何,能用残缺的箭射中靶心又如何?
一个男人,管不住自己的“枪”,迟早要出事。
况且,在这种地方,真是找死!
声音越来越近,拨开层层屏障般的花丛,只见秦曜阳赤果着上半身,背对着众人。
他的前面,看不见凤青翎,却能看见铺撒在地上的金色纱衣。
毫无疑问,凤青翎半跪在地上。
这种姿势……
让人不幻想都不行!
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一个赤果着身体,一个脑袋在另一个腰间……
“你们在做什么?!”
秦皇的声音很寒,天子之怒。
众人皆是一个哆嗦,包括所有人视线中心的秦曜阳。
他惊了一下,猛的回头,随即跪在地上。
叩首,额头抵至地面。
“父王息怒,儿臣罪该万死!”
“起来回话。”就在秦曜阳转身同时,秦皇的气已消了大半,“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原来,秦曜阳和凤青翎压根没做那事儿。
秦曜阳身上有两处很重的伤,一处在右肩,一处在小腹,两个地方的伤口皆已迸开,周围有擦拭过的血液的痕迹。
右肩的伤口已上过药,凤青翎半跪在地上,正是给秦曜阳小腹伤口上药。
秦曜阳站了起来。
这么一跪一拜,他小腹刚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回父王,儿臣之前不小心受过剑伤,适才拉弓时,用力过猛,将伤口振开了,青翎正在替儿臣上药。”秦曜阳抱拳躬身,没有说伤口是怎么来的。
凤青翎早已站了起来,她拿起叠放在旁边大石头上的袍子给秦曜阳披在身上。
纵伤口还未包扎,纵伤口再次迸开,也比赤身露在众人面前强。
白色的袍子,右肩和小腹处皆没有血迹,唯袖口处的血迹很是明显,是血液顺着手臂淌了出来。
众人看见地上有两卷布带,皆是血迹斑斑。
他们这才明白为何从第一眼看见秦曜阳起,就觉得他脸色过于苍白。
至于这趟离席,显然,秦曜阳是因为出血不止,又不想惊动其他人,遂拉了凤青翎找了僻静处,偷偷处理伤口。
凤青翎的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愤怒,掠过对面众人。
秦皇心中有愧。
对于秦曜阳这个儿子,除了惊艳,他更多的感情便是愧疚。
“传御医。”秦皇开口,示意众人将秦曜阳扶到闻香阁内。
凤青翎岂肯假手于人,双眼瞪了瞪,亲自扶着秦曜阳往闻香阁走去。
“都散了吧!”秦皇再次开口。
发生这种事,这场宴会,是无论如何也没法继续了。
众人相继离开,除了凤青翎,秦曜阳,便只留下秦皇、皇后和敏妃。
秦皇和敏妃就不用说了,皇后母仪天下,秦曜阳叫她母后呢,她自然也得关心。
……
秦曜阳斜靠在塌上。
他的身上不光有这两处伤,还有太多伤口愈合后的疤,有些疤已经落痂,露出粉红色的新肉。
御医重新给秦曜阳检查伤口。
“伤口很深。”
“新伤。受伤的时间就在这两天。”
“伤口护理很好,药也是上好的伤药,不比我们宫里的药差。”御医顿了一下,“应该是夏国皇宫的伤药吧?”
秦曜阳赞许:“大人慧眼。”他顿了一下,歉意的看着秦皇:“儿臣不孝,让父王担心了。”
“既然有伤,今日就不该进宫。”秦皇不满,“派人到宫里说一声,难道朕这个做父王的还会强迫你参加宴席不成?”
秦曜阳既感动又内疚的看过秦皇,继而不舍的看过敏妃。
显然,他忍痛进宫,是因为想念亲人。
秦皇内心再次叹一口气,在他所有儿子中,怕只有秦曜阳会如此这般了。
一个从小离开亲人,离开家乡的孩子……他内心对亲情的渴望,一定比其他人更多。
“你身上其他伤,可是在秦夏交界处落下?”
“回父王,是。”
御医已开始给秦曜阳包扎伤口。
秦皇朝凤青翎看过一眼,再转身走了出去。
凤青翎想了下,跟着走了出去。
……
穿过花丛,秦皇站在之前凤青翎给秦曜阳上药的地方。
这里已打扫干净,带了血的布带早已消失不在,空气中没有血腥,只有花香。
“皇上。”凤青翎开口,看着秦皇的背影。
“这件事,朕想听你说。”秦皇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