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衍忠也觉秦曜阳太过嚣张。
纵然他惊才绝艳,纵然他兵法诡谲,也不该当着所有人如此贬低对方主帅。
不,不是贬低,听那语气,那哪里是贬低,那简直是陈述事实!
更让人不忿的是,当他提到夏烨和赔偿那句时,根本就是恩赐一般。
毛衍忠想,也许,秦曜阳这番话,和之前那些将领们的叫战一样,属于垃圾话的范畴,可是,他又很清楚,就算他们把秦曜阳这话划到垃圾话中,却又无法不在乎。
对方不是别人,对方是秦曜阳!
他能破夏烨破不了的局,能帮夏烨夺下江山,他说毛衍忠不是他的对手,说夏烨不是他的对手,可以说得那样理所当然。
“毛将军,考虑好了吗?”秦曜阳再问,他的头微微扬起,看着站在城门上的毛衍忠,一字一句,“战,还是退?”
毛衍忠打了一辈子的仗,第一次如此纠结。
战,怎么战?
秦曜阳先是一夜攻了两座城,让夏军上上下下心里都有了阴影,刚又说了那番话,怕现在的夏军,就和前些日子的宇文军一样毫无斗志。
再说,团战之前,通常会有一轮单挑,他毛衍忠可以不惧宇文聿,可他不能不惧秦曜阳啊!
秦曜阳的武功有多高,他虽没见过,但他听过,所有传闻都说秦曜阳武功深不可测!
倘单挑输了,夏军势必更加没有信心,后面的团战还怎么打?
退,如何退?
今日一退,到下座城时,依然没有招架之力,依然只有退。
这样下去,最终的结局只能是一退再退。
当将士们的信心彻底瓦解后,别说秦国这几座城,怕是连夏国边境都守不住。
“本宫耐心有限,给你一炷香时间,一炷香之后,若你再不做出决定,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秦曜阳顿了一下,见身旁阎清已点燃一支香,遂继续:
“本宫不是慈悲之人,一旦攻城开始,你最好祈祷你和你们的人别被我们的人抓住,本宫对抓俘虏做人质,或者敬献皇上都没兴趣。在本宫看来,俘虏除了消耗我军的粮草,没任何用处,所以,一旦被我军的人抓住,唯一的结果就是死。”
这番话,无疑在毛衍忠等人头上再加了一副枷锁。
毛衍忠还在思考,为今,无法战,不能退,便只能死守。
守到皇上圣旨到,援军道。
想到这里,毛衍忠心头便不由有些怨了。
皇上到底在想什么,秦曜阳带兵来的消息他早就传回去了,为何皇上没一点动静?
他想起身后那十五座城,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宇文军压根没抵挡,当时他还在想,就宇文一家的名气,怎么会做如此选择?
如今,面对大军压境,面对咄咄逼人的秦曜阳,毛衍忠一个激灵,他想起最初到边关时,皇上言语中似有暗示,很清楚对方会退!
那样的话……那样的话……皇上必然和秦国某位主子有交易!
毛衍忠再一个激灵,秦曜阳不是裕王吗?他不是应该自称本王吗?为何口口声声都是“本宫”,皇子中,有资格自称本宫的,只有太子!
他想起刚才叫战的将领中,有一个直接说的是太子殿下。
“你什么时候成为太子了?原太子呢?”毛衍忠忽的问。
他的话音未落,旁边一人已在指着秦曜阳身侧高叫:“你作弊!”
顺着旁边那人手指的方向,只见那个叫阎清的小将,手上拿一炷香,香体上的火星离他的唇很近,显然是在吹气,加速那炷香的燃烧。
他们就那样迫不及待想攻城吗?
目光再落到秦曜阳身上,只见秦曜阳侧头,看过阎清一眼,显然不以为意。
“本宫前几日册封为太子,至于原太子……”秦曜阳顿了下,“很遗憾,夏烨选错合作者了,本宫那皇兄已经在黄泉路上了。毛将军若这几日要上折子,记得给夏烨说一声,本宫的二皇兄在黄泉路上等他。”
毛衍忠心头大惊,听秦曜阳这意思,竟是要他们夏国的皇上死!
“你和皇上不是好兄弟吗?”毛衍忠几乎脱口而出。
秦曜阳立即就笑了,他大笑着,仿佛听到的是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他甚至笑得抹了下眼角。
当手指从眼角掠过,他看见指尖有些润泽。
“毛将军可真会说笑话!”秦曜阳道,“你会跑到你好兄弟家里,抢占他的财物,欺负他的孩子,指着他的房子说是你的吗?!你会在你好兄弟奄奄一息时,不管不闻不顾吗?!你会明知你兄弟媳妇儿在山上,就下令放火烧山吗?!”
毛衍忠听明白了,秦曜阳说的第一句,是指夏烨夺秦国城池,至于第二句,第三句,应该是安康王之变时发生的事情,只不过,当时的事,他听到的不过一点零星的传闻。
加之最后,秦曜阳和凤青翎依旧帮夏烨摆平了那场动乱,他便单方面以为传闻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