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郁的树林中，两道人影急速掠来，一人搀扶着另一人，隐隐有血腥之气，显然是受了伤，不是青年与烟波老叟两人还是谁。

“停下吧，已经逃了这么远，那人应该没有追来。”被搀扶的青年忽然开口道，他的脸色苍白，胸口一处足有三寸的伤口极为凶险，离心口不过数分，若是在偏上几分，青年只怕就交代了。

烟波老叟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跑了这么远也是累的气喘吁吁，闻言将青年小心的放下。

想起不久前的场景，一丝惊惧不由的浮现眼底：“那人......怎么那么强，如此大威力的玄技，竟然连续动用，剑技也是极为高明，不会是从明月剑谷出来的核心弟子吧？”

叶天涯用的是剑，而在周围数域之中，烟波老叟想到的第一个自然就是明月剑谷，这种大宗门，出现这种狠人并不算稀奇。

其实，叶天涯的那一剑并没有斩伤他，因为那一剑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中年汉子，连青年也只是被卷入进去了。

但是，无剑亦可伤人，那一剑仅仅是逸散的气势，也让他心底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他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微微心悸。

烟波老叟明白，这是他道心受损了，那一剑的气势让他心悸，如果不破除，只怕今后再次遇到叶天涯时，十成实力他连八成都发挥不出来了。

但这一剑又岂是那么好破除的，道心受损最好的愈合方式自然是心境升华，但是烟波老叟心底明白，自己破除不了了。

原因很简单，他年龄已经很大了，加上经常使用血棘灵纹法阵的缘故，自己的寿命其实并没有同境界的修士多，他已经活不了多少年了。

最的是，他已经没有了那股冒险的精神，剑伤存于心神，一旦破不了，那么只会彻底沉沦。

“可惜了，小子的未来。”他说的小子不是别人，正是青年，对于这个伙伴，他是真的感觉有些惋惜，只怕今后要生活在叶天涯的阴影之下了。

想到这，烟波老叟面带怜惜的看向青年，但随即他不由一愣。

殷红的血迹从伤口处不断渗出，染红了青年胸口的衣襟，不是青年不想止血，而是止不住血，那伤口上一道剑气盘绕，正阻止伤口的愈合。

那是叶天涯的剑气。

不过让烟波老叟惊讶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青年此时的状态，虽然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但是青年的嘴角却是微扬，看起来是在笑，那发亮的眼神，充满了异样的光彩，混不见一丝惊惧。

瞬间烟波老叟就明白了，只见青年猛然间并指成剑，剑指虚划，虽然不是长剑在手，但是老叟惊讶发现，这指剑威力很是不俗，而且与青年从前的剑，有了那么一丝不同。

“这剑指，似乎有些熟悉......”老叟喃喃道。

青年似乎已然沉侵于自己的世界，剑指不断使出，或划或刺，每一击之后，青年都会陷入沉思，沉吟许久之后才会再次出剑，渐渐的，青年沉思的时间越来越久，但青年的剑指，那丝熟悉之感也越发明晰。

“和那个人的最后那剑，有那么一丝相似。”好一会，老叟终于将这剑指与叶天涯的剑联系了起来。

突然，青年猛然睁眼，剑指如电划过长空，剑风轻吟，一缕微笑终于在青年脸上浮现。

“好剑。”老叟看着这一剑，轻声赞叹道。

青年微微点头道：“确实是好剑。”

说完，青年运指如飞，剑指直点眉心，霎时伤口迸现，点点殷红飞溅，一道如血剑般的小小痕迹留存于青年眉心。

“你......”老叟只来得及一声惊呼，他不理解青年为何这么做。

“不妨事。”青年一摆手解释道：“不这么做，如何能破解我心底的剑伤。”

“你......悟了？”老叟眉头微皱问道。

“嗯，”淡淡点头，青年连点胸口上几处大穴，顿时一股气血激射而出，气血似箭，在地面上刺出一个深深的小洞，这道气血竟满是锋锐。

“唔。”微微闷哼，虽然脸色越发惨白，但是青年却是浑意，“果然霸道的剑气，要不是有所悟，这剑气还没这么容易驱逐。”

看着老叟，青年苦笑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个人啊，要不是他，我的剑道境界只怕还在原地踏步，没这么容易找到道路呢。”

老叟脸色阴沉道：“那是你自己悟的，与他人何干，而且那人还杀了老大，我们甚至都差点死在他手里，这可是生死大仇。”

“是啊，生死大仇。”青年收起肆意的脸，苦涩道：“但是，只怕这个仇我们是没法报了。”

“你说什么？”老叟眉头一挑问道，“以你现在的境界，再加上我的手段，如果能找到几个帮手，如何不能报仇？”

青年苦涩道：“因为我感觉，这一剑并不是那人最后的手段，那人的实力只怕用了不到八成吧。”

与老叟不同，青年越对那一剑有所理解，越发对叶天涯感觉恐惧，现在他知道了，那一剑叶天涯运用的是‘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