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了,放榜了,唐哥儿还不快去看看?老朽不识字,否则就能在唐哥儿这里讨几枚赏钱哩!我知道唐哥儿一定能高中进士呢!”
西市货栈的刘掌柜,在唐敖的小院前大声嚷嚷着,刘掌柜做梦也无法想到,从前那个在西市游逛,吃百家饭的唐敖,竟然会有科举中第的一天。
柴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个年约十八,面如冠玉,英气不凡的青年,看到刘掌柜眉开眼笑的模样,从怀里掏出近百枚铜钱递过去:“刘掌柜辛苦了。”
陆续有人跑到唐敖的小院前,大多是以前西市相熟的人,有个识字的卖炭翁,笑起来露出一口大黄牙,声音洪亮道:“恭喜唐哥儿,中啦!真的中啦!殿试一甲第三名,以后大家就要叫唐哥儿探花郎,唐探花哩!”
唐敖对这个结果不意外,如果没有考中那才有鬼呢!毕竟现在的皇帝可是李显,不过殿试第三名,位列探花,是不是太招摇了?
唐敖转身回到小院,再出来时手里拎着几十贯铜钱,扭断绳子将铜钱抛洒,朗声道:“唐敖请乡亲们吃酒,同喜同喜。”
看着乡亲们争抢铜钱,唐敖不禁想起小时候在街上捡到的铜钱,还有那个跨马游街的进士,恍如昨日。
一阵马蹄声嘚嘚传来,几个身穿皂衣的人翻身下马,这是来传递正式的消息,唐敖殿试策对得当,一甲第三名探花的金榜,被挂在了小院的篱笆墙上。
“唐老爷,明日午时金殿赐宴,唐老爷千万记得呀!”官人们得到了唐敖给的喜钱,喜笑颜开的提醒着唐敖。
闹哄哄了一阵,又有人前来拜访,皆是唐敖这一届同年进士,与唐敖相熟的几个人,纷纷让唐敖请吃酒。
唐敖也不矫情推诿,十几个文人来到了外城的一家酒肆,正是唐敖常来的那间。
“唐贤弟年未及冠,就以名动长安,我等不及也。”酒菜摆上,为首的一名进士,端起酒杯说道。
唐敖自持才学过人,但是如果没有和李显的那层关系,想要殿试取得一甲难度不小,唐敖甚至认为自己考中进士绰绰有余,位列探花,倒是有些拔苗助长了。
“诸位兄台过誉了,学问之道,唐敖乃是后学末进,日后还需要向诸位兄台请教呢!”
众人对唐敖的谦虚习以为常,也不知道唐敖和当今皇上李显的亲密关系,看到唐敖租赁的破败小院,以为唐敖和他们一样都是苦寒学子,一阵寒暄后,先吃再说。
推杯换盏间,免不了要吟诗作赋,在众人的撺掇下,非要唐敖即兴吟诗一首,为众人同贺。
唐敖手持酒杯,笑着看着窗外络绎不绝的行人,开口道:“殿试金榜晓长安,东西坊市竞相看,一日声名遍九州,满城桃李尽欢颜。”
唐敖吟诗作罢,一干人等恭维不绝,乘兴又喝了几坛酒,除了唐敖之外,连站都站不稳了。
“店家,结账。”唐敖朝以前的伙计,如今的掌柜招手说道。
“唐老爷,有人替您结过账了,还留下书信一封,叮嘱您一定要看。”掌柜的把一封书信放到了唐敖面前。
信封上是梅花篆字,寻常人根本看不懂,但是唐敖还是一眼认出了这是谁的笔迹。
唐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心月了,自从李贤被废流放巴州,唐敖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突然间,为什么送来一封信?
唐敖朝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心月的踪迹,随即自嘲一笑,以他的眼力,如果心月刻意躲避,又怎么可能找到呢!
书信在唐敖的手里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没有打开,往事已矣,又何必扰乱心境呢!唐敖在路过护城河的时候,将手中的书信一抖,飘入河中。
书信没有落水的时候,突然发出一道蓝光,凭空消失了,掖庭宫内,心月看着手上沾着水汽的信封,妩媚妖娆的面容显露出一丝愁苦。
“呆头呆脑的竟然也能考中进士做探花?还不是因为李显的关系,可惜呀!李显如今自身难保,你又该如何是好呢?”
心月的手指在信上一抹,蓝光缭绕后,书信化成一堆飞灰,随即遥望太极宫,幽幽道:“已经来不及了,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真正要找的人竟然是她,希望她没有觉察到我的身份,否则想要活命,只怕难如登天吧!”
“心月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呢!怪不得我找不到你。”十四岁的太平公主,已经出落的花容月貌,一身罗裙让她在奔跑中,飘飘似仙,美艳不可方物。
太平公主的脾气,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见长,在别人眼中,简直就是飞扬跋扈的代名词,但是对和她一起长大的心月,却半点脾气都没有,投缘的很。
“又拿弹弓射人了?”心月看着太平公主手里的弹弓,那可是太平的宝贝,太平公主对弹弓的来历讳莫如深,可心月知道,那是唐敖给太平公主做的。
少女情怀总是春,心月对太平的心思一清二楚,可惜唐敖没有半点回应,太平恐怕也有两年没见过唐敖了吧!
太平公主嘻嘻笑道:“那个程务挺真讨厌,刚才把他的头盔射掉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