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近前,那人扑通往地上一跪,嗫嚅道:“奴才小松子见过王嬷嬷,见过姜姐姐。”
“嗐,是你啊,吓死我们了,起来帮我拿着灯。”姜宝瓷将羊角灯递给小松子,把披散及腰的长发重新挽起,问道:“你怎么没去内官监换差事啊?”
小松子殷勤地躬着腰给二人掌灯。
他全名叫王松,原是长春宫最末等的小火者,平时负责打扫院子、看门房。
姜宝瓷不唱戏的时候,爱和他们聚在一起打牙牌,因此都认得。
小松子回道:“奴才不想走。那年我在直殿监,犯了错被打板子,要不是娘娘路过救下我,奴才早死了。奴才发过誓,以后这条贱命,就是娘娘的了。”
姜宝瓷赞赏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说得好,知恩图报,你这性子我喜欢,等一会儿见了娘娘,我跟她说,提拔你做长春宫总管。”
要搁以前,能当上长春宫的掌事牌子,那可是人人欣羡的差事,在整个后宫也是能数得着名号的大珰。
但是现在么,长春宫拢共只剩四个人,小松子这总管就是个光杆将军,自个儿管自个儿,实在是有名无实。
不过小松子这孩子上道儿,笑意盈盈地道了谢:“多谢姐姐提携。”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姜姐姐,有吃的么,奴才昨儿值夜,今儿刚睡醒就突发变故,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姜宝瓷拿过他手里的灯笼,冲着小厨房努努嘴:“锅里还有粥,你自己去吃。”
“哎!谢谢姐姐。”
小松子饿地前胸贴后背,道了谢,一阵风似得跑了。
姜宝瓷和王嬷嬷回到屋里,李才人正靠在床头发呆。
王嬷嬷把粥盛上端过去,李才人恹恹道:“我没胃口,你们别忙了,吃了饭回去睡吧,闹了一天我也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娘娘,您是咱们的主心骨,可千万不能泄气。您好好的吃饭用药,调养身体,快点好起来。我们、三皇子、还有您的父兄,还都指望着您呐!”宝瓷跟过去劝道。
李才人苦笑一声:“宝瓷,你不知道,当我亲眼看到陛下和那个月奴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有多么恶心。宫里人人都道我和陛下伉俪情深,我原来还信几分,如今看来,都是笑话。”
姜宝瓷无言以对,最是无情帝王家,陛下后宫佳丽如云,跟皇上要真心,那不是自讨苦吃么?
你要权势、要地位、要金银珠宝多好啊!真心,圣上可给不起。
这话宝瓷不敢对李才人说,只得婉转道:“圣上贵为天子,宠幸妃嫔原是平常事,娘娘何必较真呢。”
“我如何不知,他是天子,生杀予夺全由他一人。可是他不该拉着我和那月奴一起,他但凡对本宫还有一丝情分,也不该如此欺侮我,简直是奇耻大辱!”李才人激愤地捶着床板,声音嘶哑,说着竟俯身干呕起来。
姜宝瓷赶紧上前轻抚李才人的后背,给她顺气。她本来还想劝着娘娘养好身子,略使手段争宠,就能快速翻盘的。
没想到陛下竟荒唐至此,也明白了娘娘为何会同陛下闹翻。看李才人这光景,恐怕是难以和陛下冰释前嫌了,更不可能再去伏小作低地讨好争宠。
不过这种事情也勉强不了。
只是如此一来,想要通过复宠来重得权势可就难了,最大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三皇子身上。
待李才人气喘匀了,姜宝瓷坐在杌凳上,握着她的手鼓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