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槐颓缩在墙边哀嚎两声,冲着姜宝瓷的背影骂道:“好你个贱人,敢戏耍我,看我怎么整治你。来人,给我抓住她!”
拐角出突然闪身出来三四个青衣小火者,堵住姜宝瓷的去路。
姜宝瓷蓦地停住脚,后退几步,拧身进了一个窄巷,撒腿就跑。
若是刘槐一个人,她还能从容周旋,可三四个人一起上,那还打个屁,跑啊!
“掌爷,您看?”
几个小火者都是教坊司的侍从,在皇宫里不敢放肆,全听刘槐的吩咐。
刘槐扶着墙站起来,面色铁青,咬着后槽牙恶狠狠道:“愣着干什么,她一个小丫头能跑多远,追!给我追!”
他现在气得七窍生烟理智全无,也顾不得是在深宫大内,一心只想把姜宝瓷拿住,用鞭子抽一顿。
“是!”
几个人得了命令,向着姜宝瓷逃跑的方向追了过来。
姜宝瓷见他们穷追不舍,只管逃命,脚下慌不择路,也不知跑到了哪里。
这会子正是午时,各宫的主子都用过午膳歇晌,宫女、太监们除了当值的,也都找地方躲懒去了,到处都静悄悄的,放眼望去也看不到个人影。
后宫禁止喧哗,她也不敢吵嚷,再说真叫来人,向着谁还不一定呢,刘槐要是一口咬定,她是教坊司逃出来的,说不定那些人还会帮着刘槐把她绑了。
跑出甬道,眼前是一个小花园,姜宝瓷借着花木遮掩,七拐八拐试图摆脱身后的人。
转过一个游廊,姜宝瓷光顾着回头看那几个人有没有追上,没察觉前面有人,结果一脑门撞上去,眼冒金星地跌坐到地上。
她一路跑得袜滑钗脱,鬓发凌乱,好几次差点被抓到,扯散了衣襟,宽袖滑落,露出白生生半个臂膀,形容十分狼狈。
姜宝瓷扶额,凭触感她能断定自己是撞了个人,下意识向对面看去,刺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晕染在绯红的袍角上,分外可怖。
“啊!”
姜宝瓷短促地惊叫一声,身子往后一栽,双手在背后撑地,视线上移,滑过绣了双道蕙草祥云纹的膝襕,挂在黑色蹀躞上的弯刀,最后与两道冷幽幽的目光交汇。
陆晏和脸色很难看,看起来像是杀神殿里的玉面阎罗,皱眉睨着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
有几分眼熟……
哦,想起来了,是昨日在长春宫哭丧的那个戏子,叫什么来着?
弄成这样,成何体统。
难道是私会情郎,来不及整理?那她这情郎可着实不会怜香惜玉。
陆晏和看了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
姜宝瓷见他手按在刀柄上,神色晦暗莫名,想要爬起来赶紧跑,脚下却软得使不上力气。
这可是锦衣卫,搞不好是真的会杀人的,跟刘槐那些虚张声势的太监们可不一样。
“在那里,抓住她!”
这时,刘槐带人追了上来。
姜宝瓷的小脸儿一下子皱成了苦瓜。
眼见刘槐已经带人上了游廊,离这边不过几十步距离,为了活命,姜宝瓷手脚并用爬到陆晏和身后,扯住他的袍角求救:“大人救命,奴婢是宫里的宫女,他们却要光天化日抓奴婢去教坊司,求大人救命。”
陆晏和怔了一下,低头看去,两只莹白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袍,仿佛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纤细的手指柔若无骨,那双手的主人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像只可怜的小狸猫。
明明一脚就可以把她踢开,陆晏和却鬼使神差的没有动。
刘槐已经带着人来到近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