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仿若仙境一般的森林里吃的这顿晚饭一点儿都不香,过于沉默的气氛让白凤隐十分不自在,偏偏什么都不能说。
填饱肚子后,容萧寂摘来一些宽大叶子铺满地面,努力想让她休息得更舒服一些。无奈的是,环境再怎么改善,白凤隐肚子里情况不可能改善,明明有温软“床铺”和两个男人将她夹在中间保护的特殊待遇,她还是因为肚子里松一阵紧一阵的疼痛彻夜难眠。
一整夜浑浑噩噩后,当微弱光芒透过茂密枝叶投影到眼帘上,白凤隐终于忍不住悄悄爬起。
她很期盼清晨树林里的新鲜空气能带来一些好心情。
漫长的坎坷和惊险后,容萧寂和傅温娘等人都睡得很熟,丝毫没有被白凤隐几乎无声的脚步惊醒。白凤隐揣好凤隐剑往附近走了约百步,觉得不会惊扰休息的人时,这才敢放松下来用力伸了个懒腰。
空气真的很新鲜,湿润又带着淡淡的草香,就好像她小时候躺在草地上睡觉时那种感觉。
不过,这种轻松只持续了很短暂时间。
“不是让你多休息么?怎么这么早就偷偷跑出来?”
来自身后微带责怪的语气让白凤隐一滞,回头无奈看向容定尘:“你是鬼吗?总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干什么?”
“只是有些在意罢了……不是说在意你,而是在意温娘。”
容定尘负在背后的手伸向白凤隐,一只被拧断脖子、开膛破肚的小鸟鲜血淋漓出现在她面前。
毕竟是怀着孩子的人,白凤隐看见那场面不禁皱眉,隐约有几分恶心。
“刚才我顺着温娘昨晚回来的方向走了走,在泉水边发现的这个。”容定尘表情寡淡,看不出情绪,理智得有些可怕,“这一路走来,温娘的举止越来越奇怪,尤其是在你和她私下交谈过后。我不想推测这只鸟与温娘的变化有什么关系,我只想让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一句,你有没有办法让温娘恢复正常?”
傅温娘的古怪举动。
一只被开膛破腹失去几块肉的鸟。
白凤隐当然想得到昨晚发生了什么……十几个时辰没有吃过生肉的傅温娘,大概是觉察到身体又开始出现腐尸症状,所以撒了谎骗容萧寂先离开,而后独自一人猎鸟吃下生肉,以保持自己能像个活人一样待在容定尘身边,不被他发现残忍真相。
照这样下去,容定尘发现不过是早晚的事。
低下头叹口气,白凤隐如实相告:“她的症状,我治不了。这么说吧,在到达凶山之颠前我没办法承诺任何事情,因为对我来说凶山也是个未知。”
容定尘似乎轻易地相信了她的回答。
半晌安静。
“尽量帮她,我不希望她出事。”容定尘将鸟的残尸丢进草堆里,默默转身,“于我而言,温娘真的很重要,不管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你……或许也很重要。”
容定尘第二次说出暧昧不明的话,这让白凤隐对于他是否开始恢复记忆的期望重新燃起。刚想追问他话的意思,腹部蓦地一阵剧痛瞬间抽走白凤隐所有力量,让她不由闷哼一声。
迈出的脚步因那一声闷哼收回,容定尘回身,看到她痛苦眼神,毫不犹豫大步返回。
“没事,就是我儿子……”眼看他走到面前,白凤隐连忙摆手解释,却不料话说一半,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袭来。
眼前一黑,白凤隐感觉自己在向后倒去。
仿佛是身体在自主行动,容定尘甚至没有考虑的时间,在脑子里一片空茫状态的情况下,双手已然伸出将她接住,让她安安稳稳落在自己臂弯与胸怀里。
奇妙地,在与他接触的刹那,眩晕感消失无踪,白凤隐彻底清醒过来。
他低头,她抬头,四目交对。
静谧林间,他抱着她,她紧贴着他胸口,连他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样的亲密接触已经许久不曾有过。
也是……暧昧至极的。
容定尘倒吸口气,忽地脸色一白捏住额角,放开白凤隐踉跄倒退。
白凤隐心口一紧:“又头疼吗?什么都别想,放松下来。”
容定尘深呼吸,慢慢吐出,几次吐纳之后脸色好转。
“该回去了。”
等了半晌,还以为表情奇怪的他有什么话要说,然而白凤隐只等来这么一句无味的话。
失望地跟随容定尘返回住处,傅温娘和容萧寂还没有醒来。容定尘把二人叫醒,吃了些干粮冷肉后又催促尽快赶路。
这期间,他和白凤隐默契地谁也没有提起那只鸟的事。
白凤隐把札记草草翻了一遍,发现阿溪有关凶山的记录只到那条密道为止,就连密道之后的森林也没有任何记录,似乎他的脚步就停在了那间石室。好在那片森林里没什么危险,虽说广阔了一些,四个人加速走上一天一夜也逼近了边缘,眼看就要到达另一堵巨大山石前。
这一天一夜里,容定尘始终沉默着不与任何人说话。傅温娘有些不知所措,又是委屈又是担心,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