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前,白凤隐经历了她难以置信的一幕。
疲于应付容萧寂和容定尘争执的她,费尽口舌想要为容定尘辩解,平息容萧寂的愤怒。
然而容萧寂回答给她的不是惯常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懒散笑容,也不是对容定尘的喋喋抱怨,而是一通皮费唇舌的告白。
“那年慕名而去,在琳琅阁外徘徊许久,只是为见你一面。后来因那杆红玉烟袋终于与你搭上话,我心里真的很高兴,因为从不曾遇到像你这样的女子,举手投足间无不是让我沉醉的光芒。”
“再后来努力制造机会接近你,就算没有机会也要死皮赖脸去见你,因为一天见不到你,我就觉得生活少了一份味道。后来我便明白,这就是喜欢,是属于我的那份感情。”
“现在说这种话,你很困扰是吧?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有没有机会走上凶山山顶,我只知道,我现在很想说,停不下来……凤隐啊,你体会过这种感觉吗?喜欢一个人,看着她就在眼前却不能名宿心意,总要用笑容遮掩倾慕,还得不时忍受她喜欢的人在面前出现,眼睁睁看着他们恩爱不疑……很难受是吧?我想,现在你应该能够对我的心情感同身受了。”
当容萧寂说到这里时,白凤隐已经觉察出有什么不对。
她不明白容萧寂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之间又把在天绝大漠那晚的执拗重拾。但她心里清楚,让容萧寂继续说下去,很有可能会导致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他的眼神有所变化,变得陌生,变得躁动不安,甚至……
有几分偏执的癫狂。
“别说了,萧季。”她低声阻止。
他却只是温润轻笑,眉眼低垂:“为什么不让我说?害怕被他听见,害怕你们的关系更加糟糕?还有什么状况能比现在更糟糕呢……凤隐,坚持下去真的有意义吗?你能保证一定可以挽回他失去的记忆?与其冒险,为什么不肯选择另一条路?我在这条路上等了你四年,只要你回头,随时可以看见我伸出的手。”
“你非要闹到这种地步吗?我同意你留下不是为了让你给我心里添堵的。”
“只是堵一时而已,我可是已经堵了四年呢!能有这么个机会坦率表白,大概是仅有一次的机会吧。”
容萧寂忽然靠近,在她脸颊上留下微凉一吻。
“我爱你,凤隐。”
容定尘和傅温娘听见白凤隐打容萧寂那一耳光,就是在这枚本不该存在的轻吻之后。
容定尘发现“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那种无法控制的躁动更加令他烦闷,剑眉一沉,嗓音清冷:“追女人被厌弃是你的事,别扯到我身上。”
“是啊,小侄子你可是旁观者清呢。”容萧寂看来,竟有几分嘲讽轻蔑,“最好的人是你的,最轻松的生活是你的,所有好处都被你占了,还不许我牵扯你么?早知会走到这般田地,当初我就不该寄希望于你,愚不可及地认为你能让凤隐一生一世不再受伤。嗯,结果证明,我做了这辈子最蠢的决定。”
对容定尘而言,容萧寂说的这些都是摸不着头脑的,即便他已经隐约发现什么。
“我不想跟你吵,所以你也别再揪着我不放。”容定尘勉强压制住火气,扬手一指进来的山洞,“马上都出去,这里有古怪。”
白凤隐立刻警觉:“古怪?你发现了什么?说起来,你们真的觉得这里很热吗?为什么我反而觉得比外面更冷?还有,你们两个的心情也是在进来之后开始烦躁的……”
“具体有什么古怪我不清楚,但这种情况绝对不正常。不管怎样,先出去再说……温娘,你先走。”容定尘把身后的傅温娘推到最前面。
他的声音沉闷而压抑,显然是在努力克制某种冲动。傅温娘极不情愿错事他动心动情这样好的机会,然而以她对容定尘的了解,让他当着两个外人的面与她亲热,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傅温娘只能忍着眼角泪花和体内焚天欲火,低着头往山洞里走。
见她走出几步远,容定尘又把目光投向容萧寂。
刚刚惹得白凤隐发火,容萧寂也颇觉得这会儿没什么脸面太靠近,心领神会紧随傅温娘后面。再之后白凤隐不无担心跟上,留下容定尘殿后。
白凤隐与容定尘之间距离,不过半步。
山洞怎么说也有百丈长,刚一起步时容定尘就拉住白凤隐手腕,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白凤隐茫然,停下脚步以目光询问。
容定尘等到毫无察觉的容萧寂和傅温娘稍稍走远,这才压低声音道:“温娘和我都有些不正常,我看皇上也一样,现在只有你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我想让你留下在石室里找一找,看是否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机关或者秘密。”
“我留下倒是没问题,只是我很担心萧季的情况。”白凤隐朝前面看去,容萧寂和傅温娘已经走出很远,背影萧索而疲惫。
她那一耳光,对容萧寂来说绝对是深深伤害。
叹口气,白凤隐回头与容定尘对视:“说起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