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石室与山洞交界处,光明与黑暗之间,一场炽烈深吻来得突然而又莫名。
白凤隐惊愕不已,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那张清俊容颜,却无法从他微微闭起的眼眸里得到任何理由。他的唇瓣滚烫,动作甚至可以说是粗鲁,以至于白凤隐的唇能清楚感觉到疼痛,两次想要将他推开都因他的执拗束缚未能如愿。
她有种不知对错的感觉……这吻,仿佛压抑许久,炽热且疯狂,绝不是他突然之间开的玩笑。
莫非是他的记忆恢复了?
这个猜测让白凤隐欣喜若狂,然而并不敢抱有太多期望。
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抗拒这个男人后,白凤隐干脆放弃了挣扎。直至呼吸变得沉重,胸口再承受不住忘了呼吸带来的窒息感,容定尘才赌气似的猛地撤离。
他唇上带着一点血迹,是刚才白凤隐慌乱之中咬伤的。
白凤隐同样喘息粗重,比他更多了几分狼狈不堪:“你疯了是不是?”
容定尘抹去唇上血珠,哑哑反问:“这不正是你要的答案吗?”
“我什么……”话说一半,白凤隐愣住,微微失望变成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们三个中了催情药之类的暗算?”
听到催情药三个字,容定尘紧锁眉头总算舒展开来,如释重负长出口气:“差不多吧。这种奇怪感觉是从进入这间石室开始的,越来越强烈。我们三个人中,温娘表现得最明显,我也是看到她才意识到情况有异常的。至于皇上,我想你对他情况的了解比我更多。”
如果是催促人动情,怂恿人产生欲望的下三滥手段,那么容萧寂突然之间过于强硬的告白,还有容定尘突如其来的吻就很容易解释了……至于他的吻究竟是为了宣泄欲望,还是仅仅为了隐晦地告诉她情况,她实在无从得知。
白凤隐失了会儿神,被他那一吻搅得混乱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
慢慢地,一条断断续续的线索终于能串联起来。
容定尘、容萧寂和傅温娘都受到某种东西影响情欲大动,就连定力非凡的容定尘都濒临忍耐边缘。然而这种东西对她没有任何效果,也许和她曾经作为左靖楼温养蛊虫的蛊母,多数有毒虫草都对她无效有关。
除此之外,她与那三人的不同之处还有另一点。
进入这间石室后,她是唯一一个没有感觉到闷热的人,也就是说,感到闷热与欲望被催动是同一种影响下的反应。
容定尘内力深厚寒暑不侵,他会觉得闷热多半是从五脏六腑内部散发出的症状。之所以他没有为此感到奇怪,应该是因为之前在树林里时气候就很闷很热,同样的闷热很难再引起他注意。
这样往回推断,也许那片平静得异常的深林并不是无意中摆在那里的。它的主要作用就是混淆闯山者感官,以潮湿闷热的气温作为障眼法,让闯山的人被迷惑,不能及时发现自己感到闷热的原因,进而忽略掉被某种东西一点一点催动的情欲。
这一系列悄然无声的圈套,周密得令人不寒而栗。
白凤隐把自己的发现全部告诉容定尘,容定尘若有所思:“这样推想倒是合理请合理。我想致使我们失常的根源就是那桩过于突兀的灯台,或是燃烧散发的毒气,又或是其他什么感染途径,唯有你因本身体质免受影响。不过设计色之天关的人目的是什么?仅仅是让我们动情,行不雅之举么?”
“不,这绝对不可能。既然之前那么多机关都是为了阻止有人登上山巅,那么这里也该一样。凶山上那些老头用各种办法希望来到这里的人们陷入情欲狂躁之中,也就是说要破解这一关须得与情欲截然相反,也就是无情。”
思路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白凤隐心念急转,脑中一片澄明。
她预感,秘密就快浮出水面了。
“你的推测更符合情理,但我们没有证据。”容定尘沉吟道。
“谁说没证据?虽然不太可靠,但莲华大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最明确指引。”白凤隐狡黠一笑,随后又恢复认真之色,“别忘了,莲华大人也是通过这一关登上凶山之巅的,也就是说他一个人走到这里,并且顺利堪破了秘密。莲华大人一生之中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瓜葛,我也不曾听闻他的情事,似乎他的整个人生都倾覆在光耀巫族之上。”
容定尘有所觉悟,接口道:“这么想的话,一个无欲无求之人,看到这些壁画后的联想与我们必然不同。我们要做的就是换一种眼光和想法去看待这些壁画。”
白凤隐点点头,转身面向石室。
作为唯一一个不受影响心智清明的人,她必须返回石室一趟才行。
“既然有了目标,想来找到秘密用不了太久,我就在这里等你。”容定尘交抱手臂靠在墙上,“倘若温娘和皇上寻来,我自会向他们解释。你在里面需要帮忙的话,喊一声我就会过去。”
身怀六甲多有不便,如果可以,白凤隐更希望他能陪她一起进去,有什么力气活还有个帮手可用。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