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顶部裂隙飞快扩大,涌出的水柱仿若一条水龙,瞬间倾泻远胜倾盆暴雨。
容定尘微愣的功夫,地面的水已经迅速积洼起来,转眼间没过脚面。那水清澈透明,冰凉刺骨,有些像是地下水脉的水。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容定尘倒吸口凉气,脸色一变:“糟了,这水要是没完没了漏下来的话,我们两个可没有地方逃跑。”
他们所知唯一的出口已经消失,现在这间石室就如同一只没嘴的茶壶,只有从上面倒水的份儿,却没有任何流出的余地。落下的水越来越多,用不了多久的功夫就会将石室灌满,他们早晚会被淹死。
白凤隐看着越来越粗的水流,同样心急如焚:“看这趋势,用不了一刻钟的功夫石室就会被灌满。如果这期间我们仍然找不到出口,那么就只能想办法从那道裂隙出去了。”
容定尘仰头仔细打量那道裂隙。
说是裂隙有些不太准确。虽然最开始那的确只有一条缝隙,然而在水流不断向下涌来的同时,裂隙正迅速扩大,眼下已经是足有一人半腰粗的圆洞。
“这么宽的裂口,应该能够轻松钻进去,只是不知道上面又是什么,谁也不能保证只要钻进洞里我们就能找到不会被淹死的空间。”容定尘犹豫不决,“况且水流湍急,要顶住压力冲上去也没那么容易。”
“不管容易还是不容易,也别去理会上面到底有什么,只要能保证我们不淹死在这里就好。其他的事情,等逃过这一劫再考虑吧。”
白凤隐从衣衫上扯下几条碎布,仔仔细细将自己的袖口、裙角绑好,又解开更加结实的腰带拴在容定尘腰上,另一端系上自己手腕。
“这是干什么?”容定尘愕然。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带你游上去。水中阻力十分大,衣袖越宽大就越难向前游行。至于这个……”白凤隐用力拉扯一下腰带,无所谓一笑,“你个旱鸭子,少逞能了,乖乖跟着我就好。”
容定尘动了动唇瓣,欲言又止,最终以叹息收尾。
当年为解开他的情花之毒,他们在天麓山遭遇诸多磨难,她也是在那时得知无所不能的殒王、鬼帝,居然是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自然,这些事情容定尘已经记不得了,但他并不笨,马上就猜到自己的“秘密”居然被白凤隐知晓,其中大概又与失去的那些记忆有关。
“你……能行吗?”看着白凤隐高高隆起的腹部,容定尘实在放不下心。
白凤隐却只是淡然一笑:“你别管我行不行,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好了,你先活动活动腿脚,这水很凉,等下浸到水中小心抽筋。”
孤男寡女共处即将变成水壶的石室,仅有出口还在最高处,一个旱鸭子还能拒绝么?
容定尘担心却又无可奈何,不得已只好按照白凤隐的要求,先活动手脚筋骨,然后不停深呼吸,做好浸入水中等待时机逃生的唯一机会……石室很高,上面没有任何可攀爬的支撑点;再者他们已经半身浸在水中,想凭借轻功到达入水口是不可能的。
他们仅有的机会就是水注满石室,高度足够让他们碰触到入水口,又能最大程度提供给他们空气的一瞬间。
随着水流越来越大,这一刻很快就要到来了。
“深呼吸,放松力量,别这么紧绷着。慢慢放平身体,保持平衡……对,就这样,把自己想象成一块棺材板,靠水的力量漂浮。再努力努力,马上就能够到。”
在水面距离石室顶部仅剩不到二尺时,白凤隐向容定尘打了个手势,而后深吸口气捏紧鼻子;容定尘也按照她事先教授方法,存了一口气在胸腔里,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妥当。
两个细微动作间,水面又高出许多,留给二人的空间就只有一尺高,而这一尺的空间即将在三五个眨眼之后不复存在。
看着一脸严肃准备跟在后面钻进入水口的容定尘,白凤隐忽而露出古怪笑容,手掌迅速抚过容定尘脸颊,而后猛地翻身扎入水里。
容定尘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就被没到鼻下的水给呛到,连忙捏紧鼻子,单手拍着水面想要找到白凤隐所在。
他的表情十分慌张,因为这与事先约定好的不同。
拜那催动情欲的春宫图所赐,就在半个时辰前他才明白自己对白凤隐有着怎样的不可割舍,遇到危险当然会要求她率先逃走。他们约好到达入水口的时候,白凤隐要首先钻上去确保自己安全,之后他才会跟上。
可现在……
白凤隐猛地扎入水中,明摆着不打算自己先钻进去。
就在容定尘越来越焦急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双手环在自己腰身上,拼命地把他往入水口出推。
他恍然明白,白凤隐爽约了。
如他希望她最先得到活下去的机会一样,白凤隐也是如此期盼的。因此她早就做好违背约定的打算,在最后一刻把他顶到前面,逼他先钻进入水口。
石室已经被水彻底侵占,再没有任何能够呼吸的空气,再挣扎乱动只会加快胸腔里存气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