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仙尊有意无意给白凤隐下套,莲华为此怒而质问,两方之间悄无声息生出剑拔弩张之感,一时间谁都不肯开口打破沉默。
僵持对峙持续半晌,忽然有人从石碑后走出,打破僵局。
“人已带到。”略显寡淡的声音刻板响起。
容萧寂和傅温娘跟在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身后,茫然不知所措;少年朝神魔仙尊略一躬身,而后无声退回石碑后,再不见身影。
见容萧寂和傅温娘安然无恙,白凤隐长松口气,转头想要向莲华道谢,却意外发现莲华望着少年身影消失的石碑,眼神落寞怅然,色淡如水的唇瓣上挂着似有似无的寂寥笑意。
白凤隐心头一动。
难道,那少年……
“凤隐,小侄子,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半天不见你们人影,想回石室找你们却发现门没有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被什么妖魔鬼怪抓走了呢。”
容萧寂仿佛没看见凶山之颠的奇异景象一般,快步走到白凤隐身前,张开手臂就要往上扑。
“凤隐,几个时辰不见,我好想你啊!”
白凤隐嘴角一抽,干笑着看他一脸委屈扑来。
哒。
修长手掌蓦地摁在容萧寂额头上,毫不客气将他推回。
“皇上身为一朝天子,竟不知他人之妻不可欺的道理么?还是脸皮太厚已经放肆到无所顾忌的地步了?”容定尘不动声色,伸长手臂护在白凤隐身侧。
容萧寂眨眨眼,看看白凤隐明显红润许多的脸色,挤出一抹失望神情:“什么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小侄子就恢复记忆了吗?真可惜,我又没把握好机会,只能下次努力了。”
“再有下次,我可以无偿送皇上驾鹤西游。”
“啧,真是个大逆不道的臣子啊!”
没有情欲的干扰,容萧寂又变回那个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改的懒散皇帝。一如从前,他和容定尘见面就开始互相攻讦抬杠,没有任何改变,仿佛有些令他们尴尬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如他一样平静接受现实,忘记不该存在的事情。
见到容定尘亲昵地揽着白凤隐的刹那,傅温娘面如死灰,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沉默地垂下头。即便隔着很远,白凤隐依然能从她身上嗅到气馁绝望的味道。
“你……被篡改过的那些记忆,还记得吗?”白凤隐暗暗捅下容定尘,轻声问道。
容定尘看向傅温娘,略一点头,眼神带着几分无奈:“半点不漏。所以,你来解决,还是暂时先不解决?”
反正他解决不了。
白凤隐瞪了眼惹出一屁股麻烦现在却要当甩手掌柜的无耻男人,稍作犹豫,迈步朝傅温娘走去。
想来活泼多话的傅温娘像是变了个人,周身气息黯淡得令人不忍。白凤隐站在她面前,深吸口气,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开口,底气仍没有料想那般十足。
“在山下和你说过的事,你应该仔细考虑过了吧?”
傅温娘缓缓点头,苍白十指艰难地绞在一起,仔细看去还能看出那双手在不停地微微颤抖。
视线掠过傅温娘手腕,白凤隐皱了下眉头,在傅温娘手腕上,一大块尸斑清晰可见,已经到了遮掩不住的地步。
她的时间,大概不多了。
“我没办告诉你还有多少时日,总之不会太长。有什么话就趁现在和他说个清楚吧,我不会干涉。”白凤隐稍作犹豫,抬手轻轻落在傅温娘肩头,似是鼓励,又似安慰,“这山颠有面天机镜,可映照出世间生灵万物的本相。等下我去向他们讨来,到时候你究竟……究竟是怎么复活的,自然会有答案。”
白凤隐的话对傅温娘而言,不亚于难以接受的刺激。
傅温娘猛地抬头,眼眶里满是泪水,表情惊慌委屈:“你还在怀疑我是谁么?我说了,我就是我呀!我没有死!我只是病了!只是病了……病了很久……”
那些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然而除了拼命这样说服自己外,傅温娘不知道还能用用什么作为借口,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看傅温娘歇斯底里的痛苦模样,白凤隐实在不想再戳破她的伤口,只能默默退到一旁,留给傅温娘和容定尘单独相处的时间和空间。
与白凤隐有关的真正记忆,和傅温娘有关的虚假记忆,两种记忆如今都存在于容定尘脑海之中。这种矛盾让他十分为难,一时想不清到底该怎样面对傅温娘是把她当成一个早已死去缺又离奇复活的死灵?还是把她当成明媒正娶的另一个妻子?
前者,对眼前痛苦又可怜的少女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后者,他绝对不愿做让白凤隐心寒的选择。
“定尘哥哥……”傅温娘一步步挪蹭到容定尘面前,怯生生地叫了一声,而后终是没忍住泪如雨下,放声痛哭,两只手背轮番狼狈地擦拭眼睛。
容定尘眸色一沉,心狠狠地疼起来。
如同他记得与白凤隐相处的点点滴滴一样,他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