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听了默然无语,她才十九岁,父兄早亡。
她的生命历程里,亲友熟人多数是时疫染疾、饥饿、兵匪过境而死,绝大多数都是非正常死亡。
对于活到六十岁、七十岁而死,以她、以黑熊这一批乱世中长大的人来说,这种寿终正寝的例子太少了。
可甄宓聪慧,自然清楚黑熊掌握的异术意味着什么。
哪怕不可能长生,可未来执掌大权的人,为了那渺渺不可察的希望,会倾尽所有手段。
将黑熊像吃鱼脍那样切片吃了,也是有可能的。
不止是黑熊,就连她也有可能被吃的一干二净。
怀着心事,她伺候黑熊沐浴。
哪有什么浴桶,只有一盆热水,甄宓卷起袖子用湿巾帮黑熊擦拭脊背。
这样粗略沐浴,又换一身甄宓缝制的新衣服后才清除了一身汗气。
甘宁今天也沐浴一番,带着部曲在淅水河畔几百人光屁股狠狠洗的干干净净。
他来见黑熊时,穿宽松衣袍,脚踩屐履,整个人一尘不染。
营火在侧,一张牛皮地图铺开摆在甘宁面前,是黑熊记录的沿途城邑。
许多村落已成了废墟,残存下来的城邑、乡邑也都是元气大伤。
但终究是有人烟之所在,可以为迁徙队伍提供各种帮助。
“兴霸率众相随,我自不敢辜负。侦查关中,非我亲去不可。”
黑熊详细交待自己的底线:“眼前配合刘豫州北伐,实际上是他打他的,我打我的;若能配合,那就合兵作战,但我们不听他的军令。他要与曹军交锋,以全盟友之义;而我们,一是扬名,第二是借此练兵,尤其是我,从未带过兵,需要磨炼。”
甘宁耐心聆听,他已经听过河北二袁被劫持的流言。
不管是不是真的,单论劫持,他不如黑熊。
甘宁也还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