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走向的泾水比较奇特,其东岸平坦,而西岸有古老河流泛洪时冲刷形成的断裂高地。
西岸地形远远比东岸高,如果阎行没有草率渡过泾水,留在西岸驻屯的话。
那么屯兵于高处,会掌握视野优势,撤兵有方便。
估计阎行要么是被马玩骗了,要么是阎行深明大义,愿意带着韩遂的军队为朝廷遏制虎牙军的扩张。
杨秋也是参加过当年长平观之战的,他稍稍回忆,就清楚阎行的考虑。
阎行不去泾水东岸,
让庞德抢占长平观后,马玩退路断绝,可能会投降虎牙军。
投降这种事情,要么早早诚诚恳恳的投降;要么打几场,谈判后投降,从此一笑泯恩仇。
阎行的主动热情,熄灭了马玩投降的念头。
最好的投降时机已经没了,现在马玩怎么可能轻易投降?
估计心里没少埋怨阎行。
杨秋思索着,又对孔桂说:“将阎行书信一并送到郿坞。”
“是。”
孔桂忍不住又阅读阎行的文书,阎行是一支步骑混编的部队。
庞德几乎同时与阎行一起扎营相互监视,这就导致阎行军队里的马匹无法野外觅食;长平观内肯定不会囤积什么草料。
就韩遂部队的构成方式,士兵宁愿投降,也不会宰杀自己的战马。
所以阎行远比他书信中说的那样紧迫,之所以隐瞒,大概是想鼓动、欺骗杨秋、张横等人发兵救援。
这也说明阎行的投降言论绝非威胁,马匹是士兵私有的,真到马匹饿死的地步,又没有援兵,身后泾水又挡住了退路。
阎行不主动积极投降的话,极有可能被愤怒的部众围杀。
他个人再能打,带着百十来个卫士能打赢三千人?
只要哗变混战,庞德营垒那么近,怎么可能坐视?
孔桂思索片刻就说:“将军,马玩已然丧胆,进退失据。”
“是啊,我若是阎行,必报此仇。”
杨秋说完看向儿子杨茂,孔桂也识趣告退,杨秋父子入门阁。
一路无语,过了中门进入后院区域,杨秋就问:“我儿何以归来?可是见过了黑虎牙本人?”
“是,虎牙将军说以子挟父,犹如画饼充饥。”
“画饼充饥?”
杨秋听着这个新词语,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不缺儿子,如果是独子或全部的儿子,才能起到关键作用。
附近没有其他人,能听出儿子语气里的小情绪。
杨秋也不以为意,乱世求存,这点手段算不得过分。
想了想,就问:“我儿看来,这黑虎牙何等人物?比之孙策如何?”
“如孔先生所言,黑虎牙胸襟、气概还在孙策之上。”
杨茂又放低声音:“孩儿临行之际,听说黑虎牙战后要以孔先生为右辅都尉,使驻屯郿坞。此事,父亲可知?”
“此事你不必再管。”
杨秋依旧皱着眉头:“我还是想不明白,马伯球怎么如此窝囊,做下这等蠢事?”
现在阎行还帮着隐瞒,真等段煨、张横这些人知道马玩没有提供粮秣草料,那大家真有可能勒军外围,坐看马玩消亡。
还有阎行所部,这么倒霉,杨秋一点都不同情。
真当阎行这支军队沿途秋毫无犯?
思索再三,杨秋又问:“你觉得池阳还能守几日?”
“不知。”
杨茂随即就说其他:“孩儿见黑虎牙仔细侦查长平观,阎行若不早作打算,势必遭受夹击,有覆亡之危。”
正被他们父子讨论的阎行,已到了困顿之际。
长平观中草木吃尽后,军中大约一千八百匹马每日只能分出半斗粮食,这点东西不够马匹塞牙缝。
至于拉车的三百多头牛,每日屠宰五六十头,以节省粮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