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匈奴没有三部,应该是一种双王制度。
战国之际,匈奴崛起,是右部攻陷了昭武城,驱逐追逐月氏人同时向西域发展;为了遏制右部,单于王庭吞并东胡后,以东胡地盘设立了左部。
使左右二部对立,也确立了单于的兄弟当右贤王,单于的儿子当左贤王的原始传统。
为了进一步遏制右部,单于王庭又扶持了乌孙部,后来又单独设立管理西域的日逐王部。
再到汉匈全面对抗时,单于王庭又设立仆僮都尉,以专门从西域各处压榨人力、物力。
但在霍去病的凶猛攻势下,右部损失很大,为了避免被单于问罪斩杀,右部核心的屠各、浑邪二部就投降了霍去病。
内迁后,休屠各匈奴得以缓口气。
桓帝时期羌乱的时候,休屠各匈奴开始壮大,成为匈奴各部中最强的那支。
从传统上来说,休屠各匈奴与匈奴本部一样,都是有资格竞争单于的。
问题也在这里,三部王庭被自己重创,匈奴内部已经没人能制衡休屠各,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力上。
所以休屠各匈奴,对祭天单于王庭的祭天金人究竟有多少诚意?
这东西就两个,一个在单于王庭,现在围在兹氏县城;另一个本来在云阳甘泉山,是匈奴、义渠祭祀圣地,被秦孝公击败驱逐。
这个金人被霍去病抢回来后,汉武帝常住甘泉宫,就将这个金人留在了甘泉宫里,算是回归了故地。
历经动乱之后,这个金人也消失不见。
现在残存的这个金人,对匈奴人来说,如似传国玉玺,是部族传承的精神载体。
就在黑熊思索祭天金人能否引动西部匈奴时,就听帐篷外有人快步而来:“将军,斥候来报,匈奴左部王庭起火!”
黑熊将资料装入箱子里,揭开帐门问:“具体如何?”
“尚未查清。”
军吏拱手:“是否备战?”
“嗯,我去亲自侦查。”
当即十几个亲兵带着木梆子快步走出,前往周围一个个小营区,敲响木梆子。
夜里可不敢随意擂鼓,每个帐篷都有人守夜不准入睡。
木梆子声响催促下,这些值夜的士兵开始唤醒身边人。
入夜更感清冷,士兵、武装奴仆虽然很是不情愿,但睡觉也睡的不舒服。
虽说不上浑浑噩噩,但也没多少怨言或者喜悦情绪,普遍有一种敷衍的麻木。
但又不敢真正的敷衍,这是会掉脑袋的事情。
故而整体上,显得有些机械、呆板,也有可能是真的冻僵了。
夜里各处备用的营火也被点燃,涌出帐篷的士兵、武装仆僮围在一个个营火附近烘烤、取暖。
也都很快恢复、适应了,都是穿着铠甲、皮斗篷入睡,稍稍烘烤,活动活动就恢复了。
黑熊戴好头盔、面甲,正要出营亲自去侦查时,一名军吏快步而来:“将军,有匈奴小王来投,说是来自左部王庭,自称兰铜离。”
这军吏后面,还跟着几名士兵,押解兰铜离过来。
一来,兰铜离就行跪拜大礼:“将军,今日左贤王刘豹召集我等,强令我等诛杀各部所掠男女,更要屠戮许多牲畜。若有不从,必要当庭诛杀我等。小人不忍,入夜后聚合部众,破围杀出来见将军,恳请将军给我等一条活路。”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活路?”
“是活路即可,小人不敢多言,自有将军定夺。”
兰铜离更是叩首:“小人听闻去卑在将军这里受用,小人不敢奢求,原率本部为将军前驱。”
“我可以给你活路,现在带着你的人,返回你的部落,拆了帐篷,驱赶兽群,来这里汇合。”
黑熊一跃上马,回头看一眼抬头的兰铜离:“机会给你了,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是,小人这就去召集部众。”
不管兰铜离,黑熊驱马出营,身后百余名骑士举着火把,营地各处有意参战的骑兵都乘马离营。
这座营地跟匈奴人营地类似,只有帐篷,没有围栏也没有栅栏之类的防御工事。
仗打到现在,根本来不及整编什么军队,撒出去使用就行了。
就如水银泻地,虽说无孔不入,但也散的密密麻麻。
但有一点是很好的,只要黑熊所在的本队保持胜利,那各队打散后还是会依附、聚集过来。
现在军队也习惯了这种典型的游牧打法,撒出去的各队也在战斗中磨合。
不求这些人里能磨合、推选出什么英明神武的小头目,只要能将匈奴各部缠住,那就算合格。
还未到子夜,黑熊就见前方有几股骑兵打着稀疏火把向自己靠过来。
马速不快,显得犹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