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不巧。”
王粲稍稍想了想,环视左右一圈,就说:“文师先生可往韩城、蒲坂津等候。”
“仲宣先生援手之恩,苏某没齿难忘。”
苏则拱手长拜,后退几步,抓住马鞍矫健上马,引着二十几名乡党亲骑沿驰道向东走了。
王粲面东驻望,也不知道苏则这次去能不能截住大司马。
多少算是一份人情,王粲想了又想,最终还是一叹。
苏则太顽固了,也只有天子遇害一事激发了苏则出仕的念头。
又想到杜畿这个人,王粲越发感觉黑熊的冷酷,不肯合作的人,也不打杀,就是让你闲着。
这人空闲多了,到处溜达结果就是朋友众多。
朋友多了,被牵连的概率就大。
所以现在杜畿闭门不出,就是不想卷入其他麻烦中,铁了心要熬到那不确定的出仕机会。
另一端,苏则策马轻驰。
与他迎面的是华歆的车队,车队沿途不断壮大,已有千余人规模。
进入弘农地界后,甘宁就命令沿途百户所轮流出兵协助迁徙。
当首车辕上,华歆粗布短衣也是白巾裹头,他单腿跨坐手里拿着鞭杆。
车辆鱼贯缓行,始终能让步行的男女能跟上。
驰道太宽了,向东的而去的苏则在南边路上;向西的华歆车队在北边路上。
驰道中间宽三十余步,是御道,平日不得踩踏、通行。
就连调兵,如果不是特别紧要,也不能走御道。
乱世中谁还在乎这个?
只是现在关中秩序恢复的太快,御道也渐渐正规起来。
苏则不曾出仕过,又急于赶路,只是大略扫一眼北面的迁徙队伍,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华歆也没留意到苏则,自进入潼关以来,就发现关中车马繁多,各种往来骑士已见怪不怪了。
他的车队向着长安城进发,北面不远处的渭水岸边。
一艘走舸停靠岸边,张俊一跃下船,又与船夫配合将船往岸上滩涂拖了拖。
船身停稳,张俊抬手将留赞搀扶下来。
他们已经买不上白布料,都是用浆洗泛白的粗帛裹头。
留赞观察远近,只要是人,此刻都是头扎白巾。
他拖着跛了的左腿试着走了走,深吸一口气:“总算是到了!”
张俊双手叉腰喘气,缓了几口气,眺望长安城:“是啊,总算是赶上了!”
其他船客陆续下船之际,留赞的仆僮也携带财物下船。
留赞就说:“张兄不可耽误仕途,容我先去终南山求见李神医。若不能成,就在终南山等候张兄。”
说罢,留赞的一名亲随将一包裹财物双手递上。
张俊略犹豫,还是说:“早已许诺的事情,怎能轻易变更?我与张文远、魏扬祖有数面之缘,有他们引荐,不急于出仕。”
说着张俊笑了笑:“何况,我与黑大司马本就有些缘分。”
“既如此,先入长安大学看看这里的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