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进一事,钟繇是真心的。
他的心意此刻无比的真切,迫切希望黑熊能更进一步。
这样下面能增加大量的官位,很多过去的烂仗、旧事也就自然淡化,钟繇、司隶校尉官署的破事也就不算事。
可惜哪怕前线军务繁忙,大司马依旧安排时间要见凉州各县的使者,要通过这些人来了解凉州的基层实况。
面对这样的大司马,现在谁敢劝进,岂不是等于在封闭大司马的耳目?
最可怕的是,大司马或许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你劝进,你就是有意遮蔽大司马的耳目;可你不劝进,尤其是淮南即将称号的时刻,你是不是态度立场有点问题?
综合这些考虑,钟繇有了自己的选择,那就是一往无前的劝进,要当劝进第一人。
以他的资历,自然是有这个实力的。
但韦端的公文,将他敲了一棒。
你现在不劝进,或许不会死;真去劝进,就算不明正典刑,也会将?隐诛。
这兵荒马乱的,五十多岁的司隶校尉钟繇突然病死,这非常的合理。
估计司隶校尉官署里的属吏们也乐于见到这个场面,这样他们就解放了,可以用忠臣、守节之士的身份应聘其他衙署。
看着发愣的钟繇,韦端就说:“劝进一事,可以谈,但不能深谈。屈尊守节,才是人臣之本分。大司马如今能内安黎庶外诛胡虏,这说明大司马是对的。任何出言反驳,都是错的。”
钟繇静静听着,可他还是不甘心。
见钟繇这模样,韦端就说:“我言尽于此不会再说第二次,只希望元常公出门后,两家不要再做走动。我连凉州之事都不过问了,以元常公现在的高龄,怎么就放不下眼前的这点虚名?待大司马御极海内,你我排资论辈,也不失为公卿也,何必自陷绝境,又连累旁人?”
“嗯。”
钟繇勉强支应一声,木着脸,起身甩袖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