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蔡元胜拿着印袋与公文来见甘宁,甘宁见内容无误没有歧义,也不在乎蔡元胜蹩脚的措辞和勉强能立起来的文字,就接过笔在帛书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与防伪花押。
重新挂好印袋,渑池的县长穿戴无袖皮甲也迎上来询问:“府君,今日县内民壮应募,义兵扩增到五百余人;县外义兵、残兵也有七百之数,职下不敢放入城中,已授令退往陕县。”
“嗯,今夜街道、城墙夜禁岗哨之事交给城内义兵,营兵巡哨,夜禁口令是曹操。”
“曹操?”
县长反问,也像是呢喃,拱手:“是。”
不见甘宁有其他安排,县长也就后退几步离去。
这时候夕阳就剩半个挂在西垂山头,甘宁睁眼看了看即将落下的太阳,又看看对面的曹军营地,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如果不是城内大白鹅储备不足,今夜他还敢袭击。
此刻曹军大营,韩浩正来请示夜禁口令。
曹操正拿着打扫营地捡到的一柄尖角锤把玩,见上面有鎏银的闪电纹饰,又思索着今夜口令,就说:“冬雷,取冬日惊雷之意。”
“是。”
韩浩应下,后退时见曹操神情沉着端着姿态,就劝说:“明公,今日营垒增固,吏士安定,还请明公早些安歇。”
“元嗣安心,我并非忧虑贼将来袭。世上岂有接连劫营之事啊?”
曹操说着笑了起来,韩浩也勉强笑了笑,后退转身出帐。
他离去后,曹操扭头去看东北方向。
此刻函谷旧关内,曹仁仰躺,张口吃着曹纯喂来的肉糜粥。
曹纯神情内疚,始终低着头,也有难以控制的愤恨情绪。
曹仁勉强吃了一碗,就说:“时局变化,非你我兄弟所能左右。”
曹纯勉强点头,他现在不是什么虎豹骑督,曹仁也丢了前军。
也就忠心耿耿的千余部曲态度强硬跟着撤回来了,以及千余伤兵。
丢失了兖豫二州,退守河洛地区,已经不需要曹仁出面团结、拉拢其他外围军吏、势力。
只是守御、经营河洛的话,曹操游刃有余。
资源这么少,更值得培养曹丕、曹彰、曹休、曹真这些人。
否则没有这些人成长的资源,难道未来真要曹仁继承一切?
此刻兄弟两个各有想法,只是碍于曹仁伤势,又不好深入交流。
也就怀着心事,曹纯返回自己的房间歇息。
辗转反侧,始终觉得当初让自己率兵进围皇宫时,曹操就没有安好心。
所以自己也没必要感激。
可曹家与河北是血仇,关中更是很难看上自己兄弟这样的败军之将。
去投淮南新帝,对方必然忌惮自己,进而牵连曹仁。
曹纯思来想去,没个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