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汉中兵都打不过,更别说是关中兵。
能返乡的话,东州兵战意溃散难以重振;东州兵不能指望,难道指望益州兵?
按着益州传统来说,也是可以动员诸夷仆从军的;可目前时间上来不及,太紧迫了。
刘璋不相信白水关守军能撑到明年春二月,更不相信张松为首的益州大姓。
刘璋生出退避之心,就说:“彼远道而来,难以久战。我欲增绵竹之守,御敌于外。”
“是。”
张松应下,转而就问:“可要巴西出兵接应?”
“不可妄动,大司马麾下多精锐,巴西各军不动还好,若是一动落入大司马算计,那就有溃堤之势。”
刘璋再一次拒绝张松的提议,摆脱张松后,刘璋返回内宅嘱咐妻子收拾贴身物件,同时派人去传见刘瑁。
两人住的很近,刘璋派来的使者将刘瑁吓了一跳,就问随行左右的吴懿:“季玉此时遣使来召,是吉是凶?”
吴懿也是捉摸不定,就按着常理分析说:“近来城中多有谣言,说是大司马麾下虎狼之师,不日将攻蜀中。城中富庶人家多有居家出城欲避居山野的,如今看来,梁王所招,或应在此事。”
亲善刘瑁的东州兵主力在城外,城内的东州兵以荆州籍贯为主,与刘瑁关系一般。
现在要么立刻出城举兵,要么去见。
刘瑁思索再三,就对吴懿说:“我去见季玉,你兄弟见机而动。若事有不协,携我家眷出城召集各军,向绵竹进发!”
“是!”
吴懿、吴班拱手,刘瑁则稍稍整理衣袍,就跟着使者出门而去。
当他在静室见到刘璋时,刘璋开口就说:“兄长,大司马远道而来必不能持久。我欲退避南中,待其撤离,再北上与之争夺。”
刘瑁愕然,本能的规劝:“不可,我父子在蜀中多有杀戮,恩义不彰,此去南中,必为左右所害!”
“兄长还不知,葭萌关急报,说是大司马陈兵白水北岸,有窥伺进取之意。”
刘璋语气放低:“张松劝我,意图使兄长督兵增援绵竹。我就怕兄长督兵离开成都,他反手就篡夺成都,挟持益州文武,乞降于大司马。”
余光打量再次愕然的刘瑁,刘璋语气更低,神情失落:“我奔赴南中时也会观望形势,形势恶劣,就退守鱼腹城。兄长也不必死守,若有机会,可举成都进献于大司马处,如此也不失为公侯。”
刘瑁嘴半张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一声长叹。
刘璋见此更感到失落,抬手拍了拍刘瑁的肩膀,也将其他想说的话忍住了。
一时间,刘璋忍不住流泪:“赵韪害我……”
刘瑁不语,正是因为当年赵韪推动刘璋继位,才导致了东州兵的内部分裂与张鲁的背叛,张鲁算起来也是东州人。
而赵韪呢,前年谋反,已被攻杀。
如果没有这些事,东州人能始终压制益州大姓,就不会有眼前这么多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