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棱的脸,此刻已经彻底黑透。
等柳蔚将工具全部都整理好,抬头看那四人都没动,不觉皱眉:“要我帮你们脱?”
四人一阵憋闷,都没说话。
容棱倒是不冷不热的一句:“本王将他们叫来是为正事,可不是为了满足先生的私浴。”
柳蔚偏头看向话中带刺的某男:“什么意思?”
容棱迈了两步,走到娇小的她面前,男人身高有着慑人的压迫感,他低下头,用仅有两人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如果想看男人的身子,本王的回头给你看看可好?”
柳蔚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调戏自己,顿时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我也是个男人,我还能对他们做什么吗?”
容棱嗤笑。
柳蔚磨牙:“容都尉,三王爷,你到底是不是有病?”
“我有,你可是能医治?”男人掀了掀眼皮,语气不咸不淡却冷意十足。
柳蔚:“……”
从没见过这么烦人的男人!
最后,四名侍卫的裤子到底保住了。
实际上柳蔚也不是非要他们裸的,她只是想检查清楚,不要漏了哪里,可既然这些古代男儿贞操观念比她一个女人还重,那她到底不能强人所难。
将四人安排在凳子上做好,她在四人中判断一下,选定了其中一个看着相对瘦一些的,拿着手术刀,在他身边站定。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她说着,手掰着男人的眼皮,问:“眼睛能看清吗?有没有何时是看不清的?”
“没有。”男人老实回答。
柳蔚又掰开他的嘴,看了看他舌头:“口齿呢,一直清晰吗?”
“是。”
“头可有疼过,就是无意识的疼,猛地一阵子,过一会儿又好了那种。”
男人想了想,摇头:“没有。”
什么都没有,看来要不虫没植入,要不是植入期太短,还没发作。
柳蔚又接连问了许多问题,比如四人最近可有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与昨日那三具尸体,可有什么接触?到最后,她甚至将他们近十天的路程,去过哪里,吃过什么,都问了一遍。
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异样。
柳小黎一直在旁边乖乖给娘递各种东西,小身子忙忙碌碌的绕来绕去。
四人一边凝神回答柳蔚的问题,一边看着眼前的小身影,一晃一晃的过去,觉得眼都花了,精神渐渐有些不济。
柳蔚见状,故意拖延询问时间,还在好几个问题上翻来覆去的问。
四人刚开始还能保持镇定,慢慢的他们的答案就开始朦胧,一炷香功夫后,四人已经明显糊涂了,好几个问题回答的不止前后不一,而且还自相矛盾。
就在四人越发恍惚时,柳蔚淡声道:“好了。”
四人猛地一回神,齐齐看向她。
柳蔚算是大概了解情况了,他摸摸儿子的脑袋,让他不用转了,转身对容棱道:“我要开脑。”
容棱目光一凛,神色阴沉的看着她:“他们?”
“对。”
“活人?”
“对。”柳蔚知道他心中所想,解释:“他们的身体没问题,身上也没被注射过的痕迹,所以那虫子如果进入了他们的身体,便大概是从五官进去的,我需要开脑,看看他们脑内是否有虫,昨天找到的虫是死的,活的的话,更有利于研究。”话落,她还补充一句:“开脑不会死。”
容棱没说话,眉头却紧紧蹙着。
过了半晌,他才道:“你是仵作,不是大夫。”
况且便是大夫也没听说过,会开人脑壳。
柳蔚有些不乐意:“我的医术与我的验尸术,并驾齐驱,不分上下。”
“他们都有妻儿,并非孑然。”他指的四名侍卫,暗自提醒她,她的一时行差踏错极有可能毁掉一个家庭,或者数个家庭。
柳蔚有些生气,在现代时,她家学渊源,家中几代都是医生,她父母,是医学教授,爷爷是享誉全球的著名中医师,外公是人称外科一把刀的神刀圣手,她从小在外科与中医方面天分极高,引得爷爷与外公争执不休,最后为了平息加重纷扰,不得不选择法医专业,学了之后,她才发现法医才是真有趣。
不过即便如此,爷爷与外公也不愿放弃,时不时的怂恿她改专业,最后她只好一边瞒着外公,随爷爷学中医,一边瞒着爷爷,随外公学西医,一边再自己抽空,学法医。
她几乎在三行中来回切换,游走世界,遇到过质疑也遭受过诽谤,可却无一能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证明其本身能力。
可是这些在古代都像被堵了路一般,行不通!
古代人思想保守,他们相信神明,信奉神明,却不愿相信她手中的一把刀。
在曲江府时,她就试过说服一位脑中有肿瘤的患者开脑切瘤,可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对方的家人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为了躲她甚至举家搬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