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
柳蔚回了自己的怀月院,柳域则去了外院书房,先与柳城将今日外头的事说了,才又把在七王府之事也叙述一遍。
说到最后,柳域道:“七王爷之举,儿子不该编排,但七王爷显然未将我们相府放在眼里,未将父亲放在眼里,以后行走上,只怕也没甚区别,要想化干戈为玉帛,只怕还是不容易。”
柳城听完,深沉的眯了眯眼,心中所想,却是另一件事:“你说柳蔚用了一根发簪,在那老妇胸口刺了一下,人便活了过来?”
柳域愣了一下,还是老实点头:“的确如此。儿子当时也惊了,只是再想,柳蔚脸上那伤势是靠苦海寺的明悟大师所治,这四年来,她一直呆在苦海寺,想必这些皮毛医术,也是在大师那儿学来的。”
“皮毛?”柳城抬了抬眼:“去年年前,在太傅方家发生的小公子之事,你可还记得?”
柳域回忆一下,不确定的问:“父亲是说,去年方大人大寿,你我前去庆贺之时,方家小公子误食了一盘点心,噎着气门,险些把命厥过去那次?”
“正是那次!”
柳城道:“当时幸亏太医院杨大人也在,立即救治,才将小公子的命拉了回来,只是当时杨大人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柳域想了想,却因时隔太久而想不起来。
柳城记得一清二楚:“当时杨大人道,气门被堵,乃是夺命之招,最多不过一炷香功夫,便能将人送到阎王殿。小公子当时被噎得严重,可到底外物所致,因此将东西顶出来,便能活命,但若是换个内气行岔的,便是神仙也难以搭救。”
柳域恍惚一下,却一下没想通里头的关节。
柳城看儿子一眼:“还没想明白?郡主那侍卫以暗器击中老妇气门,致使其内气行岔。这样的情况下,便是太医在场也是束手无策!一个柳蔚,又哪来的本事将人救活,况且,还是用一根簪子。”
父亲这么说,柳域也沉思起来:“父亲是觉得,柳蔚她……”
柳城端起一边的茶盏,说道:“那位明悟大师,你去查查,若是可以,将人请到府中来做一次客。”
柳域认真的点头,心中也思索起来。
过了一会儿,柳域又问:“父亲,柳蔚今次得罪了月海郡主,怕不怕……”
柳城摆摆手:“郡主到底是女儿之家,莫非还敢找到相府来?如是没有镇格门出手,也就只是这样罢了。明日你三弟便回来了,准备准备,他上次不是在京郊破庙受过容棱那私生子的恩惠?差他过两日登门一趟,明则道谢,暗则多送些财银。容棱是个聪明人,但凡接了东西,此事便不会再提了。”
“那若是不接呢?”
“为什么不接?”
柳城一笑:“东西又不是给他的,是给他儿子的,送的时候配些小孩喜欢的玩意。他不接,孩子总要接。”
柳域点头:“还是父亲思虑周全!”
柳城挥手:“行了,你再去老夫人那儿走一趟,将今日的事说与老夫人听,让老夫人好生管教柳蔚。她今日到底算是将七王府的梁子清了,也不算无功,只是那脾气,需得再锻锻!”
柳域应是,这才离开。
……
翌日,柳蔚一早便去老夫人那儿请安。
去的时候,厅中已经有许多人了。
柳瑶、柳沁、柳月不说,几位姨娘也算眼熟,唯独还有两位生面孔……
柳蔚看着那两人,前行的脚步倏地顿住。
柳蔚被面纱遮住的嘴唇,轻轻抿了一下,又吐了口气,才调整了心态,慢慢走过去。
那两位见了柳蔚来,其中一位身着明黄锦缎,对襟襦裙,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起身,朝着柳蔚走了过来,捉着柳蔚的手:“这便是大小姐吧?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大小姐呢。”
柳蔚恭恭敬敬的屈了屈身:“大嫂。”
女子讶然:“大小姐认得我?”
柳蔚笑了笑:“听下头的人说,大嫂最是温柔贤良,貌美娉婷,而更为令人津津乐道的,是大嫂眉间的一颗美人痣。端庄又雅致,令人一眼便易认出。”
女子手捏着锦帕掩口,低笑一声:“你这张小嘴,当真甜到人心坎里去了。”
柳蔚状似害羞的垂下眸,视线却偏向不远处另一位身着明蓝襦裙,同样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
那女子也看向柳蔚、
两人目光交汇,柳蔚不露声色的移开。
对方却站起身,笑了一下:“咱们家这位大小姐,眼睛可真是毒,一眼就认出了咱们大嫂,那我呢?大小姐可认得我?府里的下人,可有说过我什么话?”
柳蔚深吸一口气,故作茫然的思索一下,才不确定的说:“莫非是二嫂或三嫂中的哪位?”
“说对了。”大少奶奶罗氏拉着柳蔚就坐,才说:“那你倒是猜猜,她是你二嫂,还是三嫂?”
柳蔚又看向那明蓝襦裙少妇,似在判断,最后,只是苦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