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柳域只管站在柳蔚这一头,咬定了就是柳蔚救了七王爷一命即可,毕竟就像柳蔚所说,如果七王爷当真在相府遇刺,他们全府之人,必受牵连,而此时柳蔚救了七王爷一命,功过相抵,怎么也算打合。哪怕七王爷还对他们有什么怨怼,也总不好表露出来。
这么一思,柳域看向容溯的表情,一下就从之前的低下卑微,变成吐气扬眉,不过话里依旧谦卑:“七王爷,下官已经派人去请家父了,一切,等家父来了,再行商论可好。”
柳域说着,也不等容溯答应,又瞪向柳瑶:“你给我立刻回屋!”
“大哥……”
“回去!”
“大哥,我到底哪里错了嘛?”
“不回去是吗?来人,去孝慈院,请老夫人身边的家法!我看板子在手,咱们家这位柳二小姐,还拧不拧!”
“你……”柳瑶气的咬牙,却惟怕柳域当真去把家法请来,她忍住怒火,又微微不舍得看了七王爷一眼,才不甘的带着暂时婢女离开。
柳蔚此刻也懒得理他们,她下了桥,朝明悟大师走去。
容溯将手中的铁钉,连着手绢握紧,抬头,看向柳蔚的背影,眼神讳莫如深,错综复杂。
“那位便是明悟大师?”容溯突然问道。
柳域提了个心眼,还是点头:“是。”
“短短五年,便能将令妹从一介闺房娇女,教得灵敏伶俐,想必自有几分本事,本王最喜与有本事之人交好,下去看看!”说着,容溯就抬脚走去。
柳域深怕会露馅,急忙说道:“王爷还是先换件衣服,这浑身湿漉,总不方便。”
“不妨事。”容溯冷声,已经错过柳域,快步而行。
柳蔚刚走到明悟大师面前,一身湿哒哒的容溯就跟来了,柳域没有办法,只提着袍子追上来。
“明悟大师,好久不见。”柳蔚行了个男子的礼,还对老态龙钟的大师笑了一下。
明悟大师绷着一张老脸,挣扎了一下,还是本着礼数为上,回柳蔚一个佛礼:“阿弥陀佛,施主有礼。”
旁边的容溯也拱了拱手。
明悟大师同样回七王爷一礼。
这时,柳域追了过来,他唯恐多说两句会穿帮,正寻思着怎么将容溯哄走,就听柳蔚道:“大师今日是独自下山的?小固文没与大师一道?”
明悟大师看柳蔚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两名男子,难为老人家现在心情其实非常复杂,不过顾念多少,到底没有拖柳蔚的后腿,顺着柳蔚的话摇头道:“固文在寺中与其他沙弥一起忙着秋收,便没叫上他。”
“那小固文只怕要怨您了,那孩子可就爱下山玩,若知道您下山来不叫他,多半是要生气的。”
明悟大师闻言低下头,没说什么。
柳域看他们聊得这么起劲,便愣住了,这明悟大师明明说,不认得柳蔚,怎的现在,又这么熟络了?
柳域心中好奇,容溯却替他问了出来:“原来这位便是明悟大师,大师名讳,本王也有所耳闻。听闻,柳大小姐离家五年,便是借住大师寺内,可本王怎的不知,和尚庙里,还能住女人?”
柳蔚笑了一声:“谁说我是女人?”
容溯和柳域同时看向她。
“在寺内我一直男子打扮,我还有法号,是吧大师。”
明悟大师:“……”
明悟大师挣扎了好久,才咬着牙,咽下一口血面无表情的道。
“法号,固慧。”
柳蔚笑眯眯的,不再多说。
容溯目若冰凉:“五年时间,寺中无人知晓你是女子?”
怎么不知道,第三天就知道了。
想到五年前第一次见到明悟大师时,那还是她与容棱春宵一度后,第二日急急忙忙离开的时候。
容棱中的春药药劲惊人,柳蔚活活被折腾了一夜,不说手脚乏力,但身上的衣服却不能要了,逃跑时只好偷了附近乡民的衣服,却不巧正是男装。
而在柳蔚前往驿站找马车的路中,就遇见了马车陷坑的明悟大师和沙弥固文,大师是刚为山下村民施粥而回,谁知道到了山脚下,马车却陷在了石头缝里,怎么都拔不出来。
正僵持着,柳蔚出现,顺手把车推出来,为他们解了一时之困。
明悟大师看柳蔚力气极大,竟然以一人之力,就将一辆马车推动了,一时惊为天人,又看她衣着朴素,面色青白,好像随时要晕倒一般,顿时担心起来。
其实柳蔚不是身体不好,她只是头夜纵欲过度,有点吃不消。
但单纯的明悟大师却不知道。
明悟大师只觉得人家帮了自己,自己自然要知恩图报,加上山上便是苦海寺,便请了柳蔚上山稍事歇息。
上山后,柳蔚歇息了半日,明悟大师也问了她一些问题,无外乎就是家住何处等等。
柳蔚厚脸皮的为自己编造了无亲无故,父母双亡的可悲身世,趁着全寺上下同情怜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