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蓉有些着急:“奴婢听说,二小姐听了消息就去找了夫人,那秦嬷嬷是夫人跟前最得力的,夫人显然是要为秦嬷嬷出头的。”
柳月笑了一下:“是不是出头,谁知道。”
碧蓉愣住:“小姐是说……”
“旁人的事,不要管了。这两日,外头风风雨雨,都与你我无关,别人有心去管那些闲事,我却没什么时间。”
碧蓉闻言,看了眼椅子旁边的编篮里,那绣了一半的缎子。
心中好奇,便问了一句:“小姐给皇后娘娘绣得云缎,已经成品了,这又是在忙什么?”
看那布料颜色暗黑,却不像是女儿家喜欢的艳色,倒像是男子喜欢的厚色。
小姐这是给老爷绣的?
也是,等小姐亲事定了,那嫁妆就成了大问题,现在二小姐出嫁在即,府里上下的好东西,都给二小姐添妆了,又有夫人给的私己,那嫁妆单子,碧蓉看过一眼,长的已经拖到地上了。
都是一个府里出来的,不能说做姐姐的尽占好东西,做妹妹的就一副穷酸像,嫁妆不厚,等到嫁给去夫家,也是要受欺负的。
所以现在就筹谋起来,也不算晚,四小姐没有姨娘照拂,老夫人又对其不太上心,能依赖的,也就是老爷了。
这样一想,碧蓉又看了眼那暗色缎子,瞧着上头的麒麟样式,觉得这样好的手艺,老爷必定见了就喜欢。
“布菜。”在碧蓉瞧得上心时,柳月不动声色的唤了句。
碧蓉立刻回神,拿着筷子给自家小姐夹菜。
柳月手指一动,将那编篮拉过来些,又将里头的缎子翻了一面,把那威风凛凛的麒麟样式,藏在了下头。
这整个晚上时间,内院都是消息漫天飞,各种猜测更是突破天际,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柳蔚,却在自己的怀月院,安安稳稳的吃过晚膳,再笑眯眯的带着灵儿去了孝慈院。
孝慈院里,此事老夫人也用完了膳。
杨嬷嬷小心的在旁边伺候,瞧着老夫人面色虽然不显,但是眼神却带着几分冷意,心中猜测,这是在气大小姐不识时务。
正想着一会儿自己还是偷偷去带个信,免得老夫人当真对大小姐寒了心,就听外头有人传话:“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已经打算移步小佛堂的老夫人也不动了,眯着眼睛,看着门口,眼神却到底柔和了些。
杨嬷嬷心中的担忧消退,心想大小姐也不是全无心思的,便问道:“老夫人,这,要不要见?”
岂料老夫人却说:“不见。”
杨嬷嬷一愣。
老夫人再次起身,通过侧门,出了膳堂,走向了后院的小佛堂。
杨嬷嬷随在老夫人身侧,有些在意的频频回头,大小姐是在前门等候,老夫人却从侧门离开,这显然是要避着人,但老夫人不是等大小姐一下午了?怎么这会儿又不见了?
心中猜测这是想给大小姐一个下马威,但杨嬷嬷也不敢肯定,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有些顾念旧情,总爱多多少少替大小姐说些话,老夫人这阵子,都有些避着自己了。
老夫人敬佛爱佛,每日三餐后,都要在小佛堂跪拜半个时辰。
今日同样也是如此,眼看着老夫人已经入定,杨嬷嬷便走到门口,问了一个丫鬟:“大小姐走了吗?”
丫鬟摇头:“没呢,前头的姐姐已经说了老夫人不见人,大小姐却不愿走,说是多等等,指不定老夫人会回心转意。”
杨嬷嬷这才松了口气,老夫人现下分明是试探柳蔚,若柳蔚当真经不起一点委屈,就这样走了,那这关系,就是彻底恶上了。
半个时辰后,老夫人从地上起来,等到下人上了茶,随意的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走了吗?”
杨嬷嬷又出去问了一次,得到的消息是还没走,就回来回了话。
老夫人没有表示,只是让杨嬷嬷去拿佛经来,说是要念经。
杨嬷嬷老实去拿了,然后老夫人就开始念经。
这一念,又是一个时辰。
眼看已经快到亥时了,都快到歇息的时候了,杨嬷嬷有些着急了,深怕大小姐坚持不住。
果然,一个时辰过后,老夫人又问了:“走了吗?”
杨嬷嬷再次出去询问,得到消息后,轻松的走回来:“回老夫人,没走呢。”
这下老夫人总算笑了一下:“既然没走,就叫进来吧,怕是今晚不见她,得等到天亮去,她不嫌腿疼,我还嫌碍眼。”
话是这么说,表情却分明是悦色的。
杨嬷嬷这便亲自出去见柳蔚,看到柳蔚站在廊下,稳扎稳打,背脊挺直,吓了一跳,问身边的小丫鬟:“大小姐一直是站着等的?”
小丫鬟点头:“这不是前头的姐姐说老夫人不见人,也不请大小姐进厅吗?那大小姐,可不就只能站着等。”
站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啊!
杨嬷嬷压下心中惊讶,又加快两步走过去。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