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回忆这些糟心事,柳蔚将金牌塞回怀里,身子一翻,抱住软软的被子,将脸埋进被子里头,含糊着睡了过去。
而就在柳蔚睡得香甜时,太子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昨日在诗会中逃跑,一走便没有影子的五王爷容飞,此刻正坐在太子府正殿的大堂中,下人们奉上糕点,他捏着一块碧玉的甜糕,一边咬着,一边漫不经心的欣赏着大堂四面悬挂着的墨香书画。
这时,下人进来通报:“五王爷,我们爷一大早就进宫了,这要过会儿才回来,您是晚些再来,还是就在这儿等着?”
“就等着吧。”容飞闲散的道:“本王什么都没有,最有的就是空闲,不在皇兄这儿蹭点糕点,去别的地方,也就是吃吃喝喝,没甚意思。”
下人心说,这五王爷纨绔,是京都上下谁都知道的,可还没见谁自个儿都说自个儿纨绔的。
下人老实的退下。
容飞继续吃他的糕点,等吃完了,画也看的差不多了,他伸了个懒腰,抬脚便慢悠悠的走到大堂外。
下人以为五王爷有什么吩咐,上前询问,容飞只是摆摆手,就往湖心亭的方向走。
这太子府,容飞来过很多次,可这虽然是亲兄弟的府邸,但他却不敢乱走,唯一能呆的地方,除了大堂,就是湖心亭,还必须得有成群的下人跟着。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太子,府里到处都是秘密,他这个亲弟弟来,也只能当外人警惕着。
容飞坐到了湖心亭里头,手里捏着几个馒头,掰开了往水里头扔食,引得成群鲤鱼飞旋团聚,看的只乐呵。
正在这时,左边一道争执声,传进他的耳朵。
容飞看过去,便看到一个中年妇人,正捏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教训。
那妇人大概也不知道今日湖边有客人,教训孩子教训得尤其大声,好几次还动手了,戳着小孩的脑袋,吓得小孩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敢动。
容飞见状笑了,丢了一块馒头放进自己嘴里,就歪靠在木柱上,看戏一般的看着妇人骂孩子。
旁边的下人见到了,其中一人脸色大变,赶紧窜过去,想将那夫人和孩子撵走。
容飞却抬手制止:“别介,正好戏呢,把他们撵走了,本王不又无聊了?”
下人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说:“王爷您要是闷了,要不街外的戏班子看一曲,这府里头老妈子教训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平白脏了您的眼。”
“本王看什么戏,还要你多嘴?”容飞斜过去一眼,那眼神明明满是笑意,却分明带着一股慑人的凌厉。
到底是皇家出身的,哪怕是个不中用的纨绔王爷,该有的气魄还是有。
下人不敢再说,只得闷着头,心里却惴惴不安。
容飞见状,也不多说了,继续看自己的戏,可这戏越看,却越觉得不对。
他愣了一下,在那中年妇人将孩子推倒时,一打眼的功夫,便看到了孩子的面容。
瞬间,他猛地站起,再看那围着他一圈圈的下人时,眼中已只剩下凉意。
“我说你们紧张什么?原来因为这个,将那妇人给本王带过来!”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都没动。
容飞皱起眉:“还要本王亲自去请怎么的?”
其中一个下人打头,站出来,小心翼翼的说:“王爷,这都是太子妃的吩咐,您看……”
“荒谬!”容飞一记怒斥,上前二话不说,将那下人一脚踹到地上,再踩上两脚:“你算什么狗东西,还敢假借皇嫂的名义,皇嫂会任由下人欺凌皇嗣?皇嫂会小肚鸡肠,亏待庶子?你再敢污我皇嫂一句不是,看本王不宰了你!”
那下人吓得肝胆俱裂,赶紧爬起来跪上,连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去,把人带过来!”
那下人无法,只得慌慌张张的爬起来,然后走过去,跟那正骂孩子骂得起劲的中年妇人说了两句,那妇人顿时面无人色,抬头往这边一看,立刻便对上了一张俊美冷酷的面容。
妇人当下腿肚子都软了,拔脚就想跑,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跑,跑了下一刻,便说死就死了。
妇人硬着头皮,将那鹌鹑似的孩子拽在手里,捏着往湖心亭方向走。
一过去,妇人就扑通一声跪下,嘴里念着:“老奴见过五王爷,五王爷万福金安。”
容飞嘴角轻勾,笑得恶劣:“本王是万福了,可本王的侄子,却被你蹉跎了。”
妇人急忙否认:“王,王爷明鉴,老奴,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不敢?”容飞冷笑,对着妇人身边的孩子招招手。
那小孩吓了一跳,脖子一缩,不进反退。
容飞见状皱皱眉,放轻了声音:“过来。”
小孩却更怕了,想了想,无师自通的也跟着扑通跪下,嘴里学着那老奴念叨:“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童稚的嗓音,瑟瑟发抖,听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