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严震离不敢想得太美好,就怕想得越多,失望越大。
但现在,严震离真的看到了他的儿子,活生生的儿子,就被他抱在怀里,他能感受到儿子的体温,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能听到他在哭着,叫他爹。
严震离一个大男人,到底还是忍不住流下男儿泪,抱着儿子,死死的不撒手。
柳蔚含笑的脸上有些僵,主要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哭的画面太美,柳蔚不敢看。
捂了捂脸,柳蔚拱手道:“恭喜侯爷父子团聚,想必侯爷还有许多话要与小公子说,那在下便不打扰了。”
柳蔚说着就要走。
严震离连忙叫住柳蔚:“先生大恩大德,严某无以为报,既然来了,怎的也要用过午膳再走。”
“不了。”柳蔚摆摆手:“还有孩子要送,别人家,想必也是担心的。”
严震离看了眼柳蔚的马车,犹豫一下,还是没有勉强。
严震离随意的擦了擦眼睛,对严丘道:“跟哥哥道别。”
严丘噙着一双红红的眼睛,望着柳蔚,抿着唇,想了一下说:“你答应了,会治好我哥哥,你不能食言。”
侯夫人扶着老夫人此时刚好出来,严裴走在老夫人之后。
三人走到府门外,还未看清外面的情况,便听到稚嫩的童音,严肃的说道治好哥哥。
三人愣了一下,再仔细看,才看清那个被严震离抱在怀里的孩子,不正是丘儿?
侯夫人与老夫人忙快步走去,后面的丫鬟妈妈匆忙跟上,唯恐两位主子摔着。
倒是严裴,只是站在原地,微淡的眼眸,一瞬不瞬看着被父亲搂紧的弟弟。
“你答应我的,你之前说过的。”似乎以为柳蔚不记得了,严丘慌忙的说。
柳蔚看侯夫人和老夫人也出来了,知道自己再不走肯定会被留下来吃午饭,便含笑道:“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算话,我会治好他。”
严丘这才松了口气,然后道:“我等你。”
柳蔚勾唇:“嗯。”
说完,柳蔚对正神色复杂的望着小儿子的严震离道:“侯爷,先行一步。”
柳蔚话落,跳上马车,吩咐车夫驶走。
侯夫人与老夫人追出来,柳蔚的马车刚刚离开,两人也无暇顾及,只围着严丘,眼泪跟着便流出来。
“丘儿,真的是丘儿……丘儿……”
“丘儿,还认得母亲吗?我是母亲啊……”
严丘看着两个哭花了脸的女人,抽了抽鼻子,鼻尖酸酸的唤道:“祖母……母亲……”
“唉,诶!”两人连忙答应着,争相着要抱严丘。
严震离被两人挤得束手无策,正无奈时,恰好看到府门内,一抹淡色身影,正站在那里。
严震离看过去,便与严裴四目相对。
严裴平静的收回眸子,让然子扶着自己,转身,走进府里。
严震离看着大儿子的背影,垂下眸子,叹了口气。
侯夫人终于如愿抱到儿子。
老夫人才抹着眼泪,问严震离到底怎么回事。
严震离说刚刚回府就遇到柳先生在门外等着,接着说了两句,便把严丘送还给他。
侯夫人听了,不满儿子:“那你怎的不留柳先生下来用午膳,这大中午的,人家给你送儿子回来,你还将人撵走?”
严震离冤枉极了:“我留了,先生说还有别家的孩子要送,赶着走。”
“一定是你没有诚意。”老夫人还在哭,但却也不忘训斥儿子:“我怎的有你这么笨的儿子,一点不会说话,你若是真心挽留,人家会走吗?若非柳先生,丘儿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回来,你不好好感恩也就罢了,竟就这样将人放走,我看你这些年的官,算白当了!”
严震离被两人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闷着嘴,平白无故的担了一身罪。
送走了严丘。
柳蔚回到马车上时,小黎和柳丰都醒了。
两个孩子盘着腿坐在软垫上,瞧见柳蔚进来,便一起看向柳蔚。
马车全速前进,柳蔚就对两人拍了拍,让两人坐到自己旁边来。
小黎很快挪过去,柳丰想了想,也爬过去。
“方才,都看到了?”柳蔚是问柳丰。
柳丰垂首,点点头。
柳蔚摸着柳丰的头发:“下一个,就是去你家,马上就能见到你爹娘了。”
柳丰抬起头,望了柳蔚好一会儿,才踌蹉的问:“爹……娘……还……记得我吗?”
柳蔚抱起柳丰:“当然会,怎么会忘记?”
柳丰摇摇头,把脸埋进柳蔚的怀里,鼓着嘴说:“我……我都忘了他们。”
“你没忘……”柳蔚一下一下的安抚:“你只是年纪太小,所以记不清。”
柳蔚知道那种感觉。
当年自己被绑架后,在高度强制的训练过程中,记忆也渐渐出现问题,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