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脉把完了,针灸也针灸完了,煎好的药端过来也喝完了,于文尧竟然还是锲而不舍的在问:“柳先生,你忙了这么半天,阿裴身子可是好些了?好些了吧?嗯?”
严裴很烦:“你闭嘴!”
于文尧却置若罔闻,只是一边轻手轻脚的帮严裴穿上衣服,一边道:“我是关心你,你少狼心狗肺。”
严裴:“……”
针灸是全身针灸。
脱衣服的时候,严裴还能自己动手,但穿衣服就比较麻烦了,严裴总不好意思叫柳蔚帮他穿,然子又被使唤了出去,最后也只有于文尧帮他穿。
但是估计不常伺候人,于文尧的手,真的很笨。
“头发……”严裴皱眉说了一句。
于文尧这才发现,严裴的头发塞进了衣服里,便伸手穿过严裴的发丝,指尖贴着严裴的脖子,将严裴的墨发抽出来。
但于文尧的指尖很凉,刺到严裴的脖子猛的一冰,严裴不舒服的动了一下,觉得自己还不如等然子回来再穿,于文尧,真的靠不住。
把严裴的衣服穿好,又给严裴绑好了腰带。
于文尧扶起严裴,让他坐到软榻上,再看另一边,柳蔚已经在收拾东西,打算走了。
“先生今日这么快?”才半个时辰而已,昨日和前日,可都是忙了两个时辰。
柳蔚还是不答于文尧的话,只是整理好了箱子,对严裴道:“明日我再来,你好好歇息,静养。”
柳蔚说到“静养”这两个字时,嫌弃的眼神,若有似无地瞥了于文尧一眼。
于文尧自是注意到了,笑了一声:“先生是嫌弃我吵着他了?先生不知道,阿裴以前睡不好,都是我在一旁说话,耐心哄着他睡,所以,我在这儿,非但不会吵着他,对他睡眠还有帮助。”
严裴瞥于文尧一眼,心说,明明是你的话题太无聊了,我才不知不觉睡过去,竟然成了你哄我睡了?
但考虑到外人面前,不宜争吵,严裴还是没有把这句反驳的话说出口。
等到柳蔚离开,于文尧望着柳蔚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但却没有跟上去。
严裴挑眉,说道:“你不跟先生一块儿走?”
前几日都是非跟着人家的。
于文尧勾唇一笑:“跟着她也不理我,算了。”
严裴好奇:“你究竟为什么……非要去碍着人家?”
“你不懂。”于文尧走到椅子上,翘着长腿,一晃一晃的:“这人的秘密多了去了,不弄明白,总觉得差点什么。”
严裴皱眉:“你若只想去打听人家,我不赞成。”
“为何?”于文尧突然眯起眼,凑过去,问道:“你在意柳先生?”
在意这个词,听起来怪怪的。
严裴说道:“先生如今是我大夫,我自是尊重他,你成日戏弄人家斯文人,平白惹人讨厌。”
“那柳先生是斯文人,而我不是?”于文尧嗤笑一声:“她啊……骨子里蔫坏,阿裴你看不清。”
“你又知道?”严裴刺了一句。
于文尧突然从椅子上起来,坐到软榻上,挤着严裴,变了音调道:“你今个儿是不是太护着柳先生了?怎的,被人扒了两天衣服,就芳心暗许,非君不嫁了?”
“胡说什么?”这都什么稀奇古怪的词儿,严裴瞪着于文尧:“收起你嘴里的下三流调调,听着烦人。”
“你烦?我才烦!”于文尧冷哼了一声,挤开严裴,自己拉直了身体睡到软榻上,再闭上眼。
严裴被迫站起来,看了半天没地方躺了,只得自己坐椅子,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说道:“总之,你明日莫过来了。”
于文尧睁开眼,看向严裴:“我妨碍你们了?”
“嗯。”严裴就怀疑今天先生早走,是因为先生太烦于文尧了。
于文尧翻身坐起来,抬手支着下颚,望着严裴:“阿裴,你该不会是真的……”
“真的什么?”严裴看向于文尧。
于文尧很是犹豫,他在想,到底要不要把这“柳先生”其实是个女人的事说出来。
罢,还是别说了,男女授受不亲,说出来,凭着严裴的性子,指定再不肯让柳蔚医治。
但是不说,这两人每日眉来眼去的,指不定严裴改明儿个就被那狡猾的不男不女骗走魂儿了。
那女人一会儿男装,一会儿女装,又在镇格门这样的男人堆里乱转,更没成亲,但却有一个四五岁的儿子,一看就不是正派女人。
若是个好姑娘,严裴对她有意,也还说得过去,可一看就不正经,那严裴这种养在深院二十多年的纯情男子,还不被她一口给吃了?
越想越觉得不能说,于文尧叹了口气,又躺回榻上,说道:“明日我还会过来。”
“你……”
“大不了我明日不乱说话了,这还不成?”于文尧提出交换条件。
严裴不太信他,但想到就算不要他来,他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