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起身,随着他们出了大堂。
曹余杰迟疑的看看跟上来的柳小黎,虽然之前被这毛头小子扫了面子,但曹余杰还是对柳蔚道:“司佐大人,那尸骨摸样骇人,我想,柳小公子还是不宜观看的好。”
柳蔚微微笑着:“曹大人无需担忧,我这儿子平日胆子就大,轻易的东西,吓不住他。”
曹余杰心中冷笑,那可是尸骨,是轻易的东西吗?那可是死人!
别看刚才这孩子说的大道理一套套的,但一听就是一些场面话,难不成这么小的孩子,还真的见过尸体,摸过尸体不成?
还有这个柳大人也是,瞧着是挺温文儒雅的公子,怎的没点真正没事,还尽教孩子说一些官话?
没点真才实学,光会说官话有何用?长大了也就是个油嘴滑舌的脓包。
曹余杰心中鄙夷,面上却没显,只是想着,一会儿你们莫要被吓得嘴唇发白,屁滚尿流才好。
那具尸体的骇人程度,便是他曹余杰为官十多年,也是难得一见。
柴房在大堂后面再过两个转角,因为里头放了尸体,所以外面有衙役把守,看到大人来了,衙役行礼让开,亲自为他们打开门。
门一看,就看里面长板上,摊放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用白布罩着,看不到容貌,但在一间黑漆漆的柴房里,倏地这一抹白,便显得极为阴森。
几人走进去,曹余杰咳了一声,说道:“这具尸骨几日前,陈爷子便检验过了,是具女尸,头被人砍了去,身上没有其他伤痕,陈爷子怀疑这是那柳逸的情人,因不知何原因,与其争执,失手将其杀害,再将尸骨藏于货物箱子,以便偷运离城。”
浮生在后面很想反驳,但看了看柳蔚,又咬着牙,忍住了。
容棱淡声问道:“如何判断出,死者是柳逸的情人?”
曹余杰愣了一下,支吾道:“这尸骨是从他的箱子里发现的,那柳逸据说又是个贪恋美色之人,这次出门,不禁带着正房少奶奶,连娇妾都伴在身边,那他常年行走沁山府,在沁山府养了个外室,便也不足为奇……”
“所以,没有实质证据?”容棱冷目瞧了过去。
曹余杰一噎,说不出话来。
那陈爷子看了容棱一眼,一脸不耐的说:“这位大人,尸体被发现时,衣冠不整,脖子上,身上都有与男子行房后的痕迹,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陈爷子说着,大概为了表明自己被质疑的不高兴,扬手一挥,将那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哗啦一声掀开。
接着,就见无头之人,平躺木板之上,那黑洞洞的脖子,是已经凝固的血疤,普通人仅是瞧一眼,已经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曹余杰因为靠的近,陈爷子这一下又突然为之,他就被吓得后退了两三步,才捂着胸口,好不容易停下来。
陈爷子很满意这个效果,面带得意的看向其他人。
这一看,陈爷子却愣住了,先不说那位身穿玄袍,腰间还别着长剑的武将大人面色无异,表情平和,就是那翩翩俊俏的年轻公子,和年轻公子身边十来岁的小丫鬟,以及脚边那四五岁的小童,竟然也都是一脸的平淡无奇,不足为怪的摸样。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不怕这尸体吗?
他们还真都不怕。
容棱上过战场,杀过的人,见过的死尸,不计其数;
而浮生,一直是金南芸的丫鬟,以前在曲江府时,浮生就经常跟自家小姐偷跑出来去衙门找柳姑娘玩,曲江府的衙门后面,还专门开辟了一间解剖室,里面瓶瓶罐罐的,柳姑娘泡了许多眼珠子,心脏,肝啊,肺啊,婴儿脑袋啊在里头,所以,连那些东西都看过了,眼前这具尸体,又有什么好怕的?
至于柳蔚和柳小黎,更不用说了……
陈爷子的行为没有得到预想的效果,心中正是不甘,却见那四五岁的小童走过去,身子一跃,跳到木板上,蹲在尸体旁边,看了起来。
陈爷子吓了一跳,大叫:“小子你做什么?尸骨这等东西,可不能乱碰!”
陈爷子说着,就要把柳小黎拖下去。
小黎看都没看陈爷子,容棱已经挥了挥衣袖,顿时一阵劲风袭来,将那陈爷子扇得后退两步,直接撞到曹余杰身上。
两人撞了个满怀,等到都站稳了,便听那板上小童如是说道:“尸体年龄,二十六至二十七岁,体型偏瘦,皮肤暗黄,有重度营养不良;尸体手脚粗糙,指甲平缓,指腹有厚茧,是一双做农活的手,而且看着手掌大小,应当是从小做农活,且还是需要下地的那种,简单推断,家中应该没有男丁,否则一个姑娘家,不会年纪小小就下田务农。”
便是在乡下,一般女子也顶多就是帮着家里做做饭,做点缝缝补补的东西帮补家计,少有女子下地锄田的。
这也是为何乡下人家都喜男丁,不喜女丁,因女子不能下地,便少一个劳动力。
柳小黎说到这儿,又从万能小背包里,摸出小钳子,又找到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