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一笑:“对。”
而后柳蔚又看着其他人道:“死者是个五六天前才从乡下来到府城,并且找了一份制香活计的人。众人皆知,制香是一份很花体力的活计,通常都是男子才能胜任,而在香料铺子里卖东西的女伙计,通常则没什么要求,只有一点,长得好看。”
“香料多是女儿家买,伙计是个好看些,还香喷喷的姑娘家,那东西自然也容易卖,可我们这位死者,连一个能在铺子里卖货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被打发到制香房,只能说明,死者长得并不好看。”
“长得不好看,而且连绢鞋都不会穿,手上身上还都是做粗活留下的厚茧血泡,皮肤也偏黄发黑,不如一般女儿家白皙,这样的一个姑娘,会是一位家财万贯,眼高于顶,见惯各路绝色美人的富商柳逸的情人?在下对女色并不是太贪,说不好,不如问问曹大人,您觉得,这可能吗?”
所有人的视线,齐齐投向曹余杰。
曹大人被这司佐大人一句话,涨得满脸通红。
曹余杰摸了摸鼻子,尴尬的道:“应,应该不太可能……不如问问都尉大人……”
曹余杰迫不及待将包袱扔向容棱。
容棱淡定自若的接住,在柳蔚轻笑的目光下,才道:“本都喜欢怎样的女子,司佐大人会不知?”
柳蔚脸上的笑容僵住,咳了一声,转开视线,继续说:“再来看看尸体的肚子。”
柳蔚边说,边将尸体的衣服打开。
曹余杰见状,忙别开视线,站在人后的衙役头头和衙门师爷也都稍微避开。
那陈爷子冷嘲一声,鄙夷道:“不知廉耻。”
柳蔚抬眸看了陈爷子一眼:“一个仵作,若面对一具女尸,想的不是如何在其身上找出线索,为其沉冤,而是顾及男女之心,只看其裸露的身子,此人,便不配做一名仵作。”
“你……”陈爷子自然听出柳蔚在挤兑自己,顿时又气红了脸。
柳蔚懒得理陈爷子,看着尸体,点了点女尸的小腹:“妊辰纹,看这痕迹,至少有十年左右,是老痕了,这位死者,有个八九岁左右的孩子。”
继续往上,是女尸身上斑驳的爱痕。
柳蔚翻了翻,又切开两块爱痕所在处的皮肤,往里面瞧了瞧,在陈爷子又要阻止发作时,柳蔚说道:“死后造成。这些痕迹,并非死者与人行房,而是死后,由人故意制作出来的痕迹,用以混淆视听。”
陈爷子立刻问道:“你如何知晓?”
柳蔚翻开那块刚刚被切开的伤痕,把里面血淋淋的一块,拎给陈爷子看:“看出什么了?”
陈爷子皱眉:“什么都没有。”
“就是什么都没有。”柳蔚耸了耸肩。
“你……”陈爷子大怒:“你耍我?”
柳蔚瞥陈爷子一眼,才道:“死前造成的伤口,伤痕会呈淡紫色,而死后造成的痕迹,则是浅白色。”
活人身体是含氧的,而且血液流通,因此身体在遭受击打时,会造成淤青,而死人,血液凝固,身体机能减零,无论如何捶打,身上都只会留下淡白色或是粉红色的伤痕。
陈爷子不知道这种伤痕还分生前,死后的说法,但对方说出来,肯定是经过测试的,他若是不知道,便显得见识浅薄!
陈爷子便岔开了话题,问道:“就算伤痕是死后造成的,那凶手为何要故意这样做?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告诉你们,杀人之人,是个男人。”
陈爷子愣了一下:“你是说,凶手是个女人?”
陈爷子猛的看向曹大人:“大人,那个,那个富商的夫人,似乎也正在狱中,难道就是……”
曹余杰点了点头,正要回答,就听那位司佐大人又道:“不是富商的夫人。”
曹余杰与陈爷子同时看过去。
柳蔚不耐烦的道:“已经说了这死者不是那富商的情人,富商的妻子为何要平白无故杀人?没有动机,没有动机杀人做什么?图个好玩吗?!”柳蔚终究是忍受不了了,脑子愚钝!
曹余杰又被说服了,便问:“那凶手到底是谁?”
“接着听下去。”柳蔚走到尸体头顶,看着那暗红色的脖颈伤口,抿唇道:“从伤口的血块凝结程度看,头,是在杀了人之后被砍下来的,人死前血液活跃,一旦受伤,血流不止,死后,血液凝固,流出的血量便会减少,这具尸体伤口仔细看,会看到大量凝结血块,厚薄程度,与正常人体脖颈处的血量相差无几,也就是说,尸体的头被砍下后,只流了很少的血,由此而论,头,是在死后被砍下。”
“都死了,还非要砍头做什么?”曹余杰嘟哝一声,看着那黑红色的伤口,怎么看怎么渗人。
柳蔚笑了一声,道:“曹大人难道没发现,这具尸体,除了这个头,没有任何地方,有半点伤口?”
这么一说,曹余杰也猛然回神:“柳大人的意思是……”
“没错,尸体是头部受伤致死,所以凶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