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棱十三岁时,还只是个死了母妃,独居后殿,被所有人遗忘的孤儿。
其后,是皇上发现他孑然一身,可以培养,才将他从冷宫接出去。
之后入了皇上的眼,后宫给他身边安插宫女等事,自然也就多了。
可那时他已知道,这些女子,一个都碰不得。
皇上看中的便是他没有势力,没有后台。
而这些位后妃们便争相着给他做后台,这只会令皇上不悦,所以,容棱将这些人都退了。
果然,他将人退掉后的第三天,皇上便请了越国候严震离,亲自为他督导。
容棱便开始醉心武学,每日精疲力竭,在校场上刺枪练剑,只为将过去没学过的东西,都学上一遍。
那时的容棱,研读兵书,习得内功,每日忙碌,更是将女子这等事物,抛于九霄云外。
上阵杀敌,军营中更没有女子。
最后回京都,接管镇格门之务,更是忙碌。
镇格门由乾凌帝亲手创建,里头大大小小人员,只服乾凌帝一人,容棱接手,他不愿只做个明面上的傀儡,假意统领镇格门,实则不过事事听命圣上,一丝半点做不得真主。
因此,容棱励精图治,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镇格门内之人,一一收复。
现在,乾凌帝大概以为镇格门还是他的囊中之物,实则,早在多年前,便已经易主。
而五年前,容棱意外中毒,与柳蔚邂逅,再一夜乱情那次,的确就是他的第一次。
只可惜当时药效猛烈,他一切只靠男人生理上的渴求本能,没有多少技巧,估计进行得并不是很好。
这也算是他人生所有遗憾之中,最大的一个遗憾。
男人,永远对自己的能力,最是在乎!
容棱方才顺口那句,不过是为小黎设想,既然柳蔚不喜欢,他不提便是。
容棱只是没想到,莫名其妙的……会引火烧身……
看柳蔚真的生气了,男人有些苦恼,思索着,该如何解释。
可小黎看他们都不说话,拿不住娘亲和容叔叔的意思,索性就当做他们默认了,便对两个孩子道:“坐下吧。”
两个灰扑扑的小女孩闻言,不确定的看向那两位公子,又看看身边的小哥哥,在小哥哥的再次示意下,这才慢慢坐下。
可他们刚坐下,船突然猛地打转,晃荡了一下。
满桌子的碟盘掉在地上。
柳蔚一时不查,身子往旁边一歪,容棱眼疾手快,迅速将她搂住,护在怀里。
“小心。”容棱道。
柳蔚伸手推开他,哼了一声。
容棱:“……”
船舱外,也传来争执声……
“你这女人,你疯了是不是,小宝,小宝你醒醒。”
那商人听到动静,赶紧起身出去看,容棱也去。
三个小孩勉强稳着身子,小黎牵了两个小妹妹,也出去凑热闹,只有柳蔚,依旧坐在舱内。
柳蔚抬头,看向那始终背对着他们,低头扒饭的黑衣男子。
那男子,却猛地动作停了一下,柳蔚挑了挑眉,男子又继续吃饭,仿佛没受任何影响。
练家子。
柳蔚脑中浮现出这三个字。
但与自己无关,柳蔚也不愿意过问。
看了眼已经不能用的晚膳,柳蔚叹了口气,起身,也朝舱外走去。
此时,外头已经下起小雨,而雨中,方才那不可一世的妇人,正满脸慌张,面色苍白的站在原地。
船帆的旗帜下,几名船工围着一个晕倒在地,双目紧闭的船头,拼命地摇晃着。
柳蔚皱皱眉,走过去。
容棱将柳蔚拉到一边,没让她淋雨。
柳蔚摆手,已经执意走进人群。
恰好这时,外面的风又大了起来,夹杂着雨水,打在人脸上。
这样的时候出行,绝对是不理智的,不说继续前行,就是掉头赶回去建阳府,只怕都不行了。
船家当机立断,立刻吩咐两名船工,将船靠向他们之前路过的小岛,自己则与另外两人一起,驾着不知生死的小宝,回了船舱。
所有人都进去,暖和的光线,到底让人舒服了些。
那妇人先一步说:“他是自己掉下来的,可与我没关系,我怎知他这么不结实,随便碰碰就倒了,这要生要死的,你们别是想讹我吧。”
另一个船工听不下去了,跳起来大吼:“谁要讹你那点银子!我弟弟身子好得很,要不是你一直拉他,他怎会脚滑从上头摔下来!你这女人有没有良心?你害我弟弟昏迷不醒,连一句致歉也不说,合着是我弟弟欠你的是不是!”
“你凶什么!”妇人双手叉腰,也来了脾气:“你们若不是要掉头,我会与你们掰扯吗?说来说去都怪你们,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才上了你们的贼船,真是晦气!”
“你……”那船工气的失语。